“王爷,王妃,你们究竟在哪儿……”夜深人静时,墨夜望着东山县方向沉沉的夜色,心中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而此刻的东山县毒龙岭深谷中,南宫烬与苏清颜,也在与死神进行着另一场殊死搏斗。
经过一夜危险的“引渡”,苏清颜体内“玄阴透骨针”的毒性被暂时压制、转移了一部分,情况稍稳,但依旧昏迷不醒,气息微弱。而南宫烬自己,则因强行引毒入体,导致自身寒毒与“玄阴透骨针”毒性激烈冲突,伤势加重,内息混乱到了极点。他强撑着虚弱的身体,背着苏清颜,沿着溪流,继续向下游探索,寻找出路,也寻找可能存在的、能救命的草药或……“火莲心”的线索。
深谷之中,危机四伏。毒虫瘴气自不必说,更有一些奇形怪状、凶猛异常的野兽出没。南宫烬伤势沉重,又要护着苏清颜,几次险象环生,全靠着一股顽强的意志和过往丰富的战斗经验,才勉强应对。
这日午后,他们来到一处较为开阔的谷地。溪流在此汇聚成一个小潭,水色清澈了些许。潭边生长着许多奇花异草,有些甚至连苏清颜的医书上都未曾记载。
南宫烬将苏清颜小心放在一块平坦干燥的大石上,自己则踉跄着走到潭边,用冰冷的潭水清洗了一下脸上的血污和汗水,又掬起一捧水,想喂给苏清颜。然而,当他靠近时,却发现苏清颜的额头,再次滚烫起来,比前夜更甚!而她的肩胛处,那原本淡化的青黑,竟又开始缓缓扩散,颜色变得更深,隐隐透出一股死气。
毒性又发作了!而且,来势更猛!
南宫烬的心,瞬间沉入冰窖。他之前的“引毒”,只是饮鸩止渴,暂时缓解,却未能根除毒性。这“玄阴透骨针”的毒,竟如此顽固歹毒,与苏清颜的血肉经脉纠缠得如此之深!
“清颜……清颜……”南宫烬跪在她身边,握住她冰冷的手,声音颤抖。他能感觉到,她的生命力,正在这忽冷忽热的折磨中,飞速流逝。若再找不到解毒之法,她恐怕……
绝望,如同冰冷的藤蔓,缠绕住他的心脏,越收越紧。
就在这时,他的目光,无意中扫过潭边一丛不起眼的、叶子呈火焰状赤红色的低矮植物。那植物生长在背阴的岩石缝隙中,周围寸草不生,唯有它孤零零地立在那里,叶片在幽暗的光线下,仿佛有微光流转。
南宫烬心中一动。这植物的形态,与他记忆中某本古籍上关于“火莲”伴生植物的描述,有几分相似!据说,“火莲”性极阳,生长之处,地火蒸腾,周围草木难生,唯有少数几种喜阳耐热的特殊植物,才能在其附近存活。
难道……这附近,就有“火莲”?或者说,有“火莲心”?
这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的霹雳,瞬间点燃了南宫烬眼中几乎熄灭的希望之火!他顾不上身体的剧痛和虚弱,猛地起身,仔细搜索着那丛赤红植物周围的每一寸土地,每一道石缝。
终于,在距离那丛植物约三丈远的一处陡峭岩壁下方,一个被茂密藤蔓几乎完全遮盖的、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狭窄裂缝,引起了他的注意。裂缝中,隐隐有热风透出,带着一股淡淡的、奇异的硫磺与清香混合的气息。
是这里!里面定然别有洞天!
南宫烬强压住心中的激动,回到苏清颜身边。他必须带她进去!里面可能有“火莲心”,但也可能充满未知的危险。将她独自留在这里,他更不放心。
他再次将苏清颜背起,用布条绑好,然后拔出长剑,砍开遮掩裂缝的藤蔓,侧身挤了进去。
裂缝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
眼前出现的景象,让南宫烬也为之震撼。这是一个巨大的、天然形成的溶洞,洞顶有微光透下(似乎是山顶的缝隙),照亮了洞内的景象。洞中温暖如春,与外面的阴冷潮湿截然不同。中央,是一泓热气腾腾、泛着乳白色光泽的温泉,泉眼处不断咕嘟咕嘟地冒着气泡。而最引人注目的,是温泉中央,一块凸出水面的黑色礁石上,竟生长着一株通体赤红、形态优美、约三尺来高的奇异莲花!莲花共九瓣,每一瓣都晶莹剔透,如同最上等的红玉雕琢而成,花心处,一点金芒流转,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灼热气息与蓬勃生机。
千年火莲!而且,看其形态与色泽,已然完全成熟!那花心处的金芒,想必就是“火莲心”!
南宫烬心中狂喜,几乎要落下泪来。天无绝人之路!清颜有救了!
他小心翼翼地将苏清颜放在温泉边一块干燥平坦的石台上,然后深吸一口气,准备涉水去取那“火莲心”。然而,就在他即将踏入温泉的刹那,异变陡生!
“嘶——!”
一道快如闪电的黑影,自温泉深处激射而出,直扑南宫烬面门!那是一条仅有拇指粗细、却通体赤红、头顶生有金色肉冠的怪蛇!蛇信吞吐,散发出灼热而腥甜的气息,显然剧毒无比!
南宫烬早有防备,重伤之下反应依旧迅捷,侧身闪避,同时一剑挥出!然而,那怪蛇灵活无比,竟在空中扭身,避开了剑锋,一口咬向他的手腕!
南宫烬手腕一翻,用剑柄格挡。怪蛇一口咬在剑柄上,发出“嗤”的轻响,剑柄竟被腐蚀出一个小坑!好烈的毒!
与此同时,温泉中水花翻滚,又接连窜出三四条同样的赤红怪蛇,将他团团围住,嘶嘶作响,显然是在守护那株“火莲”。
南宫烬面色凝重。他此刻伤势极重,内力紊乱,寒毒肆虐,对付一条已是勉强,何况数条?但“火莲心”近在咫尺,是救清颜唯一的希望,他绝不能退!
一场人与怪蛇的生死搏斗,在这与世隔绝的溶洞中,骤然爆发。
而外面,江州府的瘟疫,正如燎原之火,吞噬着无数生命。
灾后瘟疫,形势严峻。深谷溶洞,生死一线。内忧外患,同时将南宫烬与苏清颜,推到了最危险的悬崖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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