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曾说过，”他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你是本王的王妃。在这京城，能动你的人，还没出生。”
苏清颜心中微动，抬眸看他。
南宫烬迎着她的目光，一字一句，无比认真地道：“今日，本王没能让他们付出足够的代价。但本王向你保证，昨夜之事，绝不会再有第二次。任何人，再敢将主意打到你身上，无论他是谁，本王定叫他，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这不是甜言蜜语，不是海誓山盟，而是一个手握重权的男人，用最直接、最冷酷的方式，许下的、以血为证的承诺。
苏清颜的心，因为他这番话，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她能感觉到，这番话背后沉甸甸的分量，和他眼中那不容错辩的、前所未有的认真。
“王爷为何……待我如此？”她轻声问，问出了那个盘旋在心底已久的问题。最初是合作，是互利，但不知不觉间，他似乎已为她做了太多，超出了合作的范畴。地牢中的舍身相护，回府后的霸气回绝，御书房中的据理力争……桩桩件件，早已超越了盟友的界限。
南宫烬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她，目光深邃，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进她的心底。夕阳的光晕为她周身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金边，她的眼眸清澈而专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与探寻。
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柔与……不确定。
“起初，是因为婚约，因为合作，因为……你或许能解本王的毒。”他坦言，目光不躲不闪，“但不知从何时起，看到你冷静谋划的样子，看到你抚琴起舞的风华，看到你身处险境却依旧镇定自若的眼神，看到你为我施针制药时的专注……本王开始觉得，这场被强加的婚姻，或许……并不那么令人难以忍受。”
他顿了顿，似乎在下定决心，说出下面的话。
“地牢之中，看到你被挟持，匕首抵在你喉间的那一刻，”他的声音陡然变得沙哑，眼中翻涌着后怕与戾气，“本王才真正明白，你于我而言，早已不是简单的‘盟友’或‘王妃’。苏清颜，你听清楚——”
他站起身，走到她面前，半蹲下身，与她平视，目光如炬，牢牢锁住她的眼眸，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传入她耳中：
“本王不知道这是从何时开始，或许是在温泉池边，或许是在灯谜阵下，或许更早。但本王知道，本王要你安然无恙地待在本王身边，不只是因为你是翊王妃，更因为你是苏清颜。本王不许任何人伤害你，欺辱你。你的仇，本王替你报。你的路，本王陪你走。你想要查明生母死因，本王便倾尽全力助你。你想要站在这世间之巅，本王便为你扫平一切障碍。”
他伸出手，掌心向上，摊开在她面前，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几乎不存在的颤抖，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苏清颜，本王此生，从未对任何人说过这样的话。今日，本王问你，你可愿……从此以后，与本王并肩，祸福与共，生死相依？”
夕阳的最后一缕光芒，恰好落在他摊开的掌心，也落在他深邃的、盛满了前所未有认真与期待的眼眸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连风声都悄然停歇。
苏清颜怔怔地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片深邃的、仿佛能将她吸进去的墨色海洋，看着他掌心那清晰的纹路，听着耳边那低沉而坚定的、近乎告白的话语。心脏在胸腔中疯狂跳动，几乎要撞出胸膛。一股陌生的、滚烫的、却又让她无比安心的暖流，瞬间席卷了她的四肢百骸，冲垮了她一直以来小心筑起的心防。
从异世重生，步步为营，她以为自己早已心硬如铁，不会再为任何人动摇。可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冷硬、霸道、却一次次将她护在身后，为她对抗全世界的男人，用他笨拙却真诚的方式，一点点凿开了她冰封的心。
她想起他夜探香闺的警告，想起温泉共浴的暧昧，想起市集同游的平淡温馨，想起灯谜阵下他将玉佩放入她手中的随意，想起地牢中他如神兵天降的厮杀，想起他紧紧抱着她时那几乎要将她揉碎的力道，也想起他方才在御书房中，为她据理力争、不惜与君父对峙的孤绝身影……
不知不觉，他早已在她心中，占据了如此重要的位置。不是因为这桩婚姻，不是因为合作，仅仅是因为，他是南宫烬，而她是苏清颜。
她缓缓抬起手，将自己的手，轻轻放入他摊开的、微凉的掌心。指尖相触的瞬间，两人俱是微微一颤。
“南宫烬，”她开口，声音不大，却异常清晰坚定，带着一丝释然的笑意，和前所未有的温柔，“这话，我只说一次，你听好。”
她微微前倾，靠近他，望进他骤然亮起的眼眸深处，一字一句，认真而郑重：
“我苏清颜，此生不信天，不信命，只信自己。但今日，我愿意信你一次。从此以后，祸福与共，生死相依。你的毒，我为你解。你的仇，我与你报。你的路，我陪你走。你若不负我，我必不相欺。你若负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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