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的初雪比往年早了些，嘉航工作室的暖气开得正足，与窗外的冰天雪地隔成两个世界。林风趴在编曲台上，笔尖在乐谱上划出急促的弧线，《风的方向》的最终版还差段间奏，冬不拉的音色总差了点“草原的野”。王胖子抱着台电暖器蹲在旁边，嘴里叼着根烤红薯，糖汁顺着嘴角滴在卫衣上，像抹开的琥珀：“风子，要不加段马头琴的滑音？跟哭似的，一听就想家。”
工作室的角落里，热巴正对着镜子练周大伦演唱会的走位，粉色狐狸口罩挂在下巴上，露出半截冻得发红的鼻尖。她刚结束《草原上的风》的补拍，戏服还没来得及换，牛仔外套上沾着的“泥点”是道具组用焦糖做的，闻着竟有股甜香。
“幂姐说这走位太僵，”热巴对着镜子调整手臂的弧度，“像草原上被捆住的羊，放不开。”她想起昨天杨大幂在排练室教她的样子，踩着《双截棍》的鼓点，说“你看这步子，得像踩在草地上，脚跟着地时要稳，脚尖抬起来时要野”。
林风突然停下笔，对着麦克风弹起段新的旋律，冬不拉的音色混着钢琴的和弦，像雪落在草原上，冷中带着暖。“试试这个，”他对着热巴的方向喊，“把走位的节奏放慢半拍，像跟着风晃。”
热巴跟着旋律走了两步，果然顺了很多。她走到编曲台旁，看着乐谱上密密麻麻的音符，突然指着某段说：“这里的停顿，像阿爸打马过山坡时，缰绳勒紧的瞬间。”她的指尖在纸页上轻轻敲出个重音，“要‘咚’的一下，硬邦邦的才对。”
林风眼睛亮了，抓起笔在乐谱上画了个马蹄形的符号：“就这么改！你这比喻比乐理书还管用。”他突然想起什么，从抽屉里翻出个U盘，“这是周董发来的《双截棍》remix版，他说加了段呼麦的采样，让你听听合不合胃口。”
U盘里的旋律炸开时，王胖子手里的烤红薯差点掉地上。呼麦的粗粝混着电吉他的失真，像草原的风撞进了都市的霓虹，野得让人想跺脚。“这版能让魔都体育馆的地板抖三抖！”他拍着热巴的肩膀，“到时候你就往舞台中间一站，眼神往台下一扫，比阿依古丽还飒！”
粉丝们的热情隔着屏幕漫过来。“幂光守护者”的官微发了张热巴练舞的路透照，她穿着练功服的背影在镜子里拉得很长，配文“草原的风要吹进演唱会啦”，评论区瞬间被“期待”淹没——
【“已经买好魔都站的票了！就冲这组合也要去现场！”】
【“‘风语者’扒到了！《风的方向》的分成要捐给新疆的音乐教室，林风老师太有心了！”】
【“热巴妹妹的呼麦练得怎么样了？求剧透！想知道草原版《双截棍》有多野！”】
【“突然发现嘉航的人都好暖啊……幂姐带新人，林风做公益，粉对了！”】
杨大幂推门进来时，带着股雪后的清冽。她刚从《三生三世》的庆功宴回来，香槟色礼服的裙摆上沾着点雪花，手里提着个保温桶：“‘青丘小狐狸’的妈妈熬了羊肉汤，说练呼麦伤嗓子，得趁热喝。”
她把汤碗往热巴面前一放，蒸汽掀开盖子，撒了把香菜的汤面泛着油花，暖得像团火。“演唱会的礼服定了，”杨大幂用勺子搅了搅汤，“是件银色的流苏裙，转起来像草原的星河，你穿上肯定好看。”
热巴捧着碗喝汤，香菜的香混着羊肉的暖滑进喉咙，突然想起昨天给家里打电话的场景。阿妈在那头反复说“别紧张，就当在草原上唱歌给羊听”，阿爸抢过电话，说“要是忘词了就吼两句呼麦，咱草原的孩子不怕”。
“幂姐，”热巴的声音泡在汤的热气里，有点闷，“我还是怕忘词。”她对着镜子练了不下百遍，可一想到演唱会现场的万人灯海，腿就有点软。
杨大幂从包里掏出个小小的银饰，是只展翅的雄鹰，翅膀上镶着碎钻：“这是我第一次演唱会戴的，”她把银饰别在热巴的衣领上，“当时我紧张得手心冒汗，前辈说‘你就把台下的灯牌当星星，星星是不会笑你的’。”她突然笑了，眼角的细纹在灯光下格外温柔，“你看这鹰，翅膀再抖，爪子也得牢牢抓住树枝，跟唱歌一个理。”
深夜的录音棚，《风的方向》的最终版终于敲定。林风把热巴说的“马蹄音”混了进去，冬不拉的旋律里突然多了股硬劲，像带着风的力量。“这版能让听众想起自己的根，”杨大幂靠在调音台上，眼里的光比屏幕还亮，“不管走多远，总有些东西是风带不走的。”
热巴看着窗外的雪，突然哼起了阿爸教的童谣，调子简单却温暖。林风的指尖在钢琴上跟着旋律跳动，杨大幂打着拍子，王胖子用烤红薯的皮敲出鼓点，四个不同的声音混在一起，像条慢慢流淌的河，把草原的风、都市的光、还有彼此的牵挂，都融在了一起。
离开工作室时，雪已经停了。路灯把四个人的影子拉得很长，热巴脖子上围着杨大幂织的围巾，红得像团火，上面的音符图案在雪光里闪着亮。“明天我去给你取礼服，”杨大幂拍了拍她的肩膀，“记得早点睡，别熬夜练呼麦了。”
热巴点点头，看着他们的车消失在雪夜里，突然对着空气喊了声“谢谢幂姐！谢谢林老师！”，声音在空旷的街道上荡开，惊起枝头的积雪，簌簌地落下来，像撒了把星星。
她摸了摸衣领上的雄鹰银饰，冰凉的金属带着点体温。雪地里的脚印歪歪扭扭，却一直通向亮着灯的工作室，像条被温暖照亮的路。热巴知道，这场即将到来的演唱会，不只是她一个人的舞台，身后有太多人的目光，像草原的星，聚成了河，照着她往前走，不怕黑，也不怕冷。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周大伦发来的消息：“明晚彩排，带你吃魔都的生煎，管够。”后面跟着个龇牙笑的表情。
热巴笑着回复：“谢谢周董！我会加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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