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斜斜切过帝都音乐学院的琴房窗棂，在《天地龙鳞》的手稿上投下长长的光斑。林风趴在谱架前，指尖悬在钢笔上方，迟迟没有落下——昨晚在故宫构思的副歌总觉得少了点温度，编钟的厚重与电吉他的锐度之间，像缺了段能勾连古今的丝线。
“又卡壳了？”王胖子抱着个保温桶撞开琴房门，肥硕的肚子把“五金厂周年庆”的文化衫撑得鼓鼓的，“我妈说你写歌太费脑子，特意炖了当归枸杞乌鸡汤，喝了保管灵感爆棚。”他把保温桶往桌上一墩，汤汁晃出的涟漪溅在手稿上，晕染开“龙鳞”两个字的墨痕，倒像是给文字镀了层水光。
林风接过汤碗时，鼻尖突然萦绕起股熟悉的香气——是杨大幂昨晚烤的蔓越莓饼干，她总说甜食能激活创作欲，今早出门拍戏前，特意在琴房抽屉里塞了满满一铁盒。“尝尝这个，”他往王胖子手里塞了块饼干，“大幂姐烤的，说比你妈做的酱肘子还能提神。”
王胖子嚼着饼干含糊不清地说：“拉倒吧，我妈那肘子炖了三小时，胶原蛋白都融在汤里了，她这饼干能有这功力？”话虽如此，手却诚实地又抓了两块，眼睛直勾勾盯着谱架上的歌词，“‘逆鳞翻卷时，天地都让道’——这句够劲儿！比给王者荣耀写的《峡谷战歌》还炸，就是……”他挠了挠头，“听着有点冷，像冬天的护城河，少了点烟火气。”
“烟火气？”林风突然停下喝汤的动作，汤匙在碗底划出清脆的响，“你是说……像胡同里的吆喝声？像食堂的糖醋排骨香？”
王胖子拍着大腿站起来：“对喽！就像我爸厂里的车床声混着我妈炒菜的滋啦声，那才叫活气！你这龙鳞太亮了，得沾点人间的油星子才真实。”他指着窗外的操场，“你看那帮晨练的老头，打太极的招式里都带着买菜砍价的劲儿，哪有那么多阳春白雪。”
手机在谱架旁震动起来，是“风起时幂”后援会的群消息。“琴弦上的云”发了段视频——粉丝们在山城希望小学的音乐教室里，正用林风捐赠的乐器排练《天地龙鳞》，孩子们用陶笛吹主旋律，支教老师弹着旧吉他伴奏，最末排的小男孩突然敲起铁皮饭盒打节拍，叮叮当当的声响竟意外和谐。
“‘风语者’：铁皮饭盒当鼓敲，这才是最接地气的龙鳞声[酷]”
“‘蓉城枇杷’：孩子们把‘龙鳞’唱成了‘鱼鳞’，奶声奶气的反而更动人[泪]”
“‘木易林’：王胖子说的烟火气是不是这个？我看比编钟还带感[笑cry]”
“‘风遇幂’：杨大幂刚转发了视频！说‘这才是《天地龙鳞》最好的演绎’[打call]”
林风反复播放视频里的铁皮饭盒声，突然抓起钢笔在谱子上添了行注解：“间奏加入童声合唱与市井采样——如吆喝、打铁声、孩童嬉闹”。笔尖划过纸页的沙沙声里，他仿佛听见故宫红墙后的鸽哨混着胡同里的“磨剪子嘞锵菜刀”，龙鳞的冷冽与人间的温热，竟在这一刻完美交融。
中午去食堂的路上，新生们举着《天地龙鳞》的歌词手抄本围上来。穿碎花裙的女生红着脸问：“林学长，‘红墙裁碎夕阳’这句，是不是藏着故宫的影子呀？”戴眼镜的男生紧跟着追问：“电吉他的失真音色会不会太现代？要不要试试加段唢呐？”
林风被围在中间，阳光透过梧桐叶落在他肩头，像撒了把金粉。“其实龙鳞不止藏在琉璃瓦上，”他笑着举起手里的搪瓷碗，“还藏在食堂的糖醋排骨里，藏在你们的课本里，藏在王胖子妈炖的鸡汤里。”他突然清唱起来，“青瓦叠着青瓦，炊烟缠着晚霞，龙鳞藏在寻常人家——”
围观的学生们跟着轻轻哼唱，食堂窗口的师傅探出头来喊：“林风同学，今天的糖醋排骨管够！算我请的，就当给你的新歌添点味儿！”哄笑声里，林风突然明白王胖子说的“烟火气”是什么——是千百年来，龙鳞的锋芒始终护着的人间烟火，是故宫的红墙永远圈不住的市井欢腾。
下午的和声课上，教授指着《天地龙鳞》的谱子说：“这段转调太硬了，像没焐热的铁块。”他往林风手里塞了块麦芽糖，“尝尝这个，老帝都的手艺，含在嘴里慢慢化，甜味是一点点渗出来的，你的旋律也该这样，刚柔相济才叫上乘。”
麦芽糖的甜在舌尖漫开时，林风突然想起杨大幂烤饼干时的样子——她总在黄油里多加点柠檬汁，说这样甜而不腻，就像龙鳞的冷冽里，总得裹着点温柔。他抓起粉笔在黑板上改写旋律，把编钟的厚重降了半调，加入段古筝的颤音，像给铠甲的缝隙里，塞进了朵刚摘的蔷薇。
下课铃响时，杨大幂的助理气喘吁吁地跑进来，手里举着个录音笔：“大幂姐在片场录的，说这是给《天地龙鳞》加的‘秘密武器’。”按下播放键的瞬间，片场的喧嚣里突然飘来段清亮的哼唱——是杨大幂趁着拍戏间隙，对着故宫方向轻唱的“檐角兽吻吞着晚霞，把余晖嚼成金粉洒”，尾音里混着导演喊“开机”的声音，竟比任何后期处理都更鲜活。
王胖子凑过来听完，突然抹了把脸：“妈的，听着有点想哭。就像我妈站在厨房门口喊我吃饭，龙鳞再亮，不还是为了护着这些碎日子吗？”
暮色漫进琴房时，林风终于改完了最后一版谱子。编钟的沉、电吉他的锐、古筝的柔、童声的纯，还有杨大幂带着烟火气的哼唱，在谱架上交织成幅鲜活的画——龙鳞映着红墙，红墙挡着风雨，风雨里藏着万家灯火，灯火下，总有人在哼着属于自己的旋律。
手机在口袋里震动，是音乐平台发来的消息：《天地龙鳞》预售开启三小时，销量已破百万，预估税后分成将突破一千五百万。但林风此刻只想给杨大幂发条消息：“刚在谱子里加了段你烤饼干的滋滋声，这样龙鳞就永远带着甜香了。”
窗外的路灯次第亮起，琴房楼外的桂花落了满地。林风抱着吉他轻轻弹唱新改的版本，王胖子坐在旧沙发上打着节拍，嘴里还在念叨：“等这歌火了，我爸厂里就做龙鳞造型的扳手，上面刻着‘天地龙鳞，扳手也有魂’，保准卖爆。”
林风笑着摇头，指尖在琴弦上弹出最后一个泛音。他知道，这龙鳞终究是写给人间的——写给故宫红墙后的每声鸽哨，写给食堂窗口的每勺糖醋排骨，写给粉丝们举着灯牌的每个夜晚，写给身边人递来的每块饼干、每碗热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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