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嘶吼着,像一头被激怒的巨兽,疯狂撕扯着漆黑的海面。祝棉死死抓住礁石边缘突出的棱角,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咸涩的海水一次次拍打在她脸上,模糊了视线,却模糊不了她心中的执念。
三十一天了。
这个数字像刻在她心头的烙印,每一天都在灼烧着她的理智。陆凛冬和他的船消失在魔环礁海域,整整三十一天音讯全无。每一次海浪拍岸的声音,都像是在嘲笑她徒劳的等待。
“妈,我冷……”援朝在她身后小声啜泣,小小的身体在单薄的衣衫下瑟瑟发抖。
祝棉心中一痛,赶紧用那件过于宽大的军绿雨衣将三个孩子一起裹住。这是陆凛冬的雨衣,上面还残留着他特有的气息——淡淡的机油味混着海风的咸涩。每当她快要撑不下去时,这个味道总能给她一丝力量。
“再坚持一下,孩子们。”她轻声安抚,声音在风暴中显得微弱,却异常坚定,“爸爸还在等我们。”
建国紧紧抱着那个装满冰渣的铁桶,这个才十岁的男孩努力挺直脊背,想要分担母亲的重量。和平则安静地缩在哥哥身后,一双大眼睛里盛满了与年龄不符的忧虑。
自从陆凛冬失踪,这个家就像断了桅的船,在风雨中飘摇。查抄组的刁难、邻里的闲言碎语、生活的重担……一切都压得祝棉喘不过气。但她不能倒,她是母亲,是妻子,是这个家最后的支柱。
就在这时,一道惨白的闪电撕裂夜幕,瞬间照亮了汹涌的海面。在那惊鸿一瞥中,祝棉的瞳孔猛地收缩——
翻滚的浪涛间,有什么东西在反光。
不是浮木,不是海草,更不是她连日来产生的幻觉。
是一片被撕裂的军装肩章。靛蓝色的布料已经被海水泡得发暗,但那个金黄的“陆”字徽章却在惊涛中若隐若现,像垂死者最后的呼救,更像黑暗中突然点燃的火种。
祝棉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
“爹……”和平突然从雨衣缝隙中伸出手,苍白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那片海域。孩子的直觉总是最准的,他们能感知到血脉相连的呼唤。
那是陆凛冬的肩章。她认得,那是他出海前夜,她坐在灯下一针一线缝上去的。当时他还笑她太过仔细,说这次只是例行巡逻。她却执意要缝得牢固些,仿佛这样就能把他平安拴在身边。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祝棉的视线模糊了。是雨水,还是泪水?她分不清,也不想去分。
希望像一道电流,击穿了连日来积压的绝望。他还活着,一定还活着!这个认知让她浑身颤抖,不是因为寒冷,而是因为那份几乎要破胸而出的希望。
“准备好!”祝棉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从怀中取出那个用油纸仔细包裹的物件,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什么易碎的珍宝。
那是陆凛冬亲手制作的糯米船胚。用的是军区实验室的特殊材料,浸透了腐乳汁液,本是给孩子们做的玩具模型,船底还刻着一行小字:“陆家方舟”。他当时笑着说,万一哪天他们想去海上冒险,这个能带他们回家。
如今,它要带的是父亲回家。
“凛冬,如果你能听见……”她低声呢喃,将船胚奋力掷入海中,“带我们找到你。”
奇迹在眼前展开。
糯米船胚遇水后迅速膨胀,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像是种子破土而出的生命律动。乳白色的船体在风暴中伸展、变形,转眼间已变成三米长的微型舰艇,在惊涛骇浪中稳稳浮沉。这是陆凛冬留给他们的保命符,是他作为丈夫和父亲,在未知的危险降临前,为家人准备的最后一道防线。
“冰渣!”祝棉喊道,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三个孩子立即行动起来。建国牢牢抱住铁桶,援朝和和平在一旁协助,将灰白的冰屑精准地泼洒在糯米饭材质的船尾上。极寒触发了材料分子链的骤缩,船身开始高频震颤,仿佛被注入了真正的生命。
最令人惊奇的是船首那根裹着辣油的“桅杆”——它突然迸发出耀眼的红光,像黑暗中点燃的火把,又像指引归途的灯塔,劈开厚重的雨帘,坚定不移地指向东北方向的暗礁区。
“在那里!”建国眼尖,首先发现了异常。
在红光锁定之处,一个人影随着浪涛起伏,时隐时现。
“是侦察兵小王!”祝棉认出了那身熟悉的作战服。他怎么会在这里?难道是和陆凛冬一起出事的?
孩子们配合默契,祝棉奋力操控着糯米船,终于在天亮前的至暗时刻,将奄奄一息的侦察兵拖上了甲板。他的身体冰冷得吓人,嘴唇冻得发紫,脸上布满了被礁石割伤的痕迹。然而,即使在这种状态下,他的手指依然死死攥着那片肩章,仿佛那是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陆队……”侦察兵艰难地睁开眼,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他引开了敌人的潜艇……向西去了……换闸口……”
他剧烈地咳嗽起来,呕出半腔海水,每一次咳嗽都牵动着伤口,让他的脸色更加苍白:“冷库排气口……水下有电缆……直通WN-9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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