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龙X3000行驶在返程的高速上,夜色比来时显得宁静了许多。车身上的弹痕和刮擦在服务区昏黄的灯光下格外显眼,引得几个半夜撒尿的司机频频侧目。我没理会这些目光,加满油,买了瓶功能饮料,继续上路。
右臂的纹路彻底沉寂下去,仿佛之前隧道里的爆发耗尽了它所有的能量。但我知道,这东西就像个不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又会跳出来给我个“惊喜”。刘建业那张黑色名片被我塞进了钱包夹层,这玩意儿可能有用,但也意味着麻烦。
天快亮时,我终于看到了熟悉城市的轮廓。将车直接开回“老兵修理厂”,远远就看见王建国叉着腰站在厂门口,像尊门神。
车刚停稳,他就骂骂咧咧地围了上来。
“我操!你小子是把车开进战区了还是怎么着?”他指着车上那些弹孔和狰狞的刮痕,唾沫星子差点喷我脸上,“这他妈是冷藏车,不是装甲运兵车!老子给你配的是防弹玻璃,不是让你拿来当掩体的!”
我拔下车钥匙,推门下车,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脖颈。“遇上点意外,货安全送到了。”
“意外?你管这叫意外?”王建国气得原地转了个圈,又猛地凑近,压低声音,眼神锐利,“是不是跟上次那研究所一样,又碰上那些‘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摸出烟,递给他一根,自己点上一根,深吸了一口,才缓缓说道:“这次不太一样。拦路的是人,专业的,带枪。不过……后面确实蹦出来个不是人的玩意儿,会用精神攻击,差点让我栽隧道里。”
王建国点烟的手一顿,眉头拧成了疙瘩:“精神攻击?妈的,怎么什么妖魔鬼怪都往外冒?然后呢?你小子怎么脱身的?”
“有人帮忙。”我吐出口烟圈,“刘建业那边的人。”
“建业精密的刘总?”王建国愣了一下,显然没想到会牵扯到他,“他手下还有能对付那种玩意儿的能人?”
“嗯。”我点头,简单描述了一下,“一个能飞,背上有光翅膀的家伙,看起来挺猛,跟那个放精神攻击的斗篷客对上了。我趁机冲出来的。”
王建国听得目瞪口呆,烟都快烧到手了才反应过来:“我滴个乖乖……光翅膀?这刘建业到底什么来头?以前只听说他生意做得大,为人正派,没想到水这么深?”
“感觉不像坏人。”我客观评价,“他好像……有点特别的能力,跟我这胳膊上的东西可能有点像,但路子不一样,更……正?”我想了想,用了这么个词。“他最后还给了我张私人名片,说以后有类似麻烦可以找他。”
王建国接过我递过去的黑色名片,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材质他也摸不出个所以然。“这玩意儿……收着吧,说不定真有用。不过你小子给老子记住了,别他妈主动去惹事!咱们是开车送货的,不是斩妖除魔的!”
“知道。”我应了一声。心里却想,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掉的。
“车放这儿,老子给你修!这次算你工伤,修车钱……老子认栽!”王建国一脸肉疼地挥挥手,“滚回去睡觉吧,看你那德行!”
我也没客气,把钥匙扔给他,转身就往厂子后面我那间小宿舍走。
折腾了一夜,身体确实乏了。但脑子却异常清醒。
刘建业,光翼人,斗篷客,蚀气,精神攻击,还有我手臂上这来历不明的“缔造者”烙印……
这些碎片拼凑在一起,指向一个隐藏在普通世界之下的、更加庞大和危险的暗面。我以前以为“归墟”就是终极的麻烦了,现在看来,那可能只是冰山一角。
回到宿舍,冲了个冷水澡,身上的疲惫驱散了不少。我坐在床边,拿出个人终端,点开了番茄小说的后台。
《特种兵王跑货运》的评论区依旧热闹,读者们还在为番外篇里的日常桥段津津乐道。没人知道,他们追更的这个“得意的小山羊”,刚刚在现实里经历了一场怎样的生死时速和超自然对决。
我手指在虚拟键盘上悬停了一会儿,最终还是关掉了后台。
有些经历,没法写。至少现在不行。
躺倒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缓慢旋转的旧风扇。
普通人的生活……我还能回去吗?
或许,就像刘建业说的,我们以后还会有打交道的机会。
在这个越来越不普通的世界里,开着我的卡车,跑我的货,顺便……会一会那些藏在阴影里的牛鬼蛇神。
好像,也挺带劲。
闭上眼睛,睡意终于袭来。
明天,还有新的货要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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