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绿色的帘布堆在廊下,像一团褪色的旧梦。我拎着新送来的几匹布料,蹲在地上翻来翻去,嘴里念叨:“明黄太扎眼,鸦青又太丧,要不整块‘差评退魔气’印花?挂上去谁敢来批奏折?”
玄烬站在门边,袖手而立,声音低低的:“你若真敢挂,明日整个魔宫的文书都会写成段子。”
“那您就体验一把互联网式办公嘛。”我拍掉手上的浮尘站起来,“客户满意度评分、五星好评返现券、差评申诉通道——全给您配齐。保证比刑狱司的哭声管用。”
他眉梢一动,没说话,可眼角的纹路松了。
这表情我熟。上辈子公司KPI达标那天,老板也是这么憋着笑装镇定,结果下午偷偷订了三桌烧烤。
我一时没忍住,脱口而出:“您这表情,像极了我前公司老板看到年终奖报表时的样子——表面镇定,心里已经在盘算买几瓶好酒庆祝了。”
话音落下的瞬间,我自己都愣了。
糟了,又说漏嘴。
可预料中的冷脸没来。玄烬反倒低笑了一声,抬手虚点我额头:“胡言乱语。”
指尖没真的碰上来,但那动作的意图清晰得让人心跳一滞。
我后退半步,假装整理布料转移注意力。刚抓起一卷鸦青色的绸缎,忽然听见廊柱后传来极轻的一声金属摩擦声——是剑鞘蹭过石阶的声音。
我没回头。
但我知道有人在看。
赤燎站在回廊尽头的阴影里,原本巡查守卫布防的路线本不该经过此处,可他停下了。按剑的手指节发白,目光死死锁在殿前这一幕上。
他看见了什么?
他看见九幽魔域的统治者,没有端坐高台,没有执掌生死,而是站在一个穿粗布裙的女子面前,听她说些荒唐话,然后……笑了。
不是冷笑,不是讥讽,是实打实的、毫无防备的笑。
更可怕的是,那一瞬,他分明看见尊主抬起手,像是要拂去她肩头不知何时落下的枯叶——可那只手在半空中顿住了,缓缓收了回去。
赤燎的呼吸沉了一瞬。
那是克制,也是犹豫。
是他从未见过的情绪波动。
他在魔宫效忠百年,亲眼见过玄烬一剑斩断叛将头颅,也见过他面无表情地烧毁整座城池的户籍册。他以为自己了解这位魔尊——冷酷、绝对、不容置疑。
可现在呢?
他在看一个女人挑帘子颜色,听她讲什么“返现券”,甚至因为她一句话而笑出声。
这不像君臣。
不像主仆。
甚至……不像强者与弱者之间的任何一种关系。
赤燎的脑子里嗡嗡作响。他想起前几日林小满用辣椒粉呛退贵女,想起她在议事殿甩出积分表怼得长老哑口无言,想起她半夜熬辣汤传信号、用空油罐递情报……
那些事,他都能理解——那是机敏,是胆大,是另类的手段。
可眼前这一幕,他无法归类。
这不是战斗,不是谋略,不是权术。
这是……日常。
寻常人家才会有的那种,无关紧要却暖烘烘的闲谈。
他藏在暗处,手指紧紧攥着剑柄,仿佛只有这样才能稳住心神。
“要不加点流苏?”我抖开一匹月白色布料,“风一吹,哗啦啦响,跟外卖平台接单提示音似的。”
玄烬淡淡道:“太吵。”
“那您想要安静的?”
“嗯。”
“明白了,您是沉浸式工作流派,讨厌弹窗打扰。”我点点头,“建议搭配静音模式+免打扰结界,夜间自动开启。”
他竟认真思索片刻:“可行。”
我差点笑出声。
这家伙,居然开始接受我的职场黑话体系了。
赤燎在廊柱后猛地闭了闭眼。
他在怀疑自己是不是中了幻术。
否则谁能相信——魔尊会和一个来历不明的女子讨论“免打扰模式”?还会点头说“可行”?
这已经不是纵容了。
这是……配合。
他想起厉敖长老私下说过的话:“此女惑主,必为祸根。”
可眼前的画面,哪像是“惑主”?
更像是……某种他无法理解的平衡。
一个能把最冷的人拉回人间的支点。
赤燎终于动了。
他转身离开,脚步很轻,像是怕惊扰了这片诡异的宁静。
走下三级台阶时,他回头看了一眼。
林小满正踮脚比划布料高度,絮絮叨叨说着“这边要留缝方便拆洗”,玄烬就站在她身后半步远的地方,目光落在她扬起的发尾上,没说话,也没催促。
那一刻,赤燎忽然意识到——
他不了解这位魔尊。
从来都不了解。
他只知道他有多强,多狠,多不可违逆。
但他不知道,他会因为一个人随口一句话而笑。
不知道他会克制住伸手的冲动。
不知道他会在换一扇窗帘这种小事上,认真听取一个“外卖员”的意见。
暮色渐浓,烬灭城的灯火次第亮起。赤燎站在宫阶之上,望着那扇被新布遮住一半的窗,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反复撞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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