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府大门轰然洞开,林微微一身素净宫装,未戴珠翠,只簪着那对凤凰衔珠步摇,立于门内。她身后,常信领着数十名王府侍卫肃然而立,虽人数不及门外官兵,气势却丝毫不弱。
安郡王身着郡王朝服,在一众宗人府、刑部官员的簇拥下,趾高气扬地站在门前,见到林微微亲自迎出,眼中闪过一丝意外,随即化为阴冷的得意:“摄政王妃,本王奉太后娘娘口谕,协同宗人府、刑部查问皇庄遇袭及北狄信物一事,还请王妃行个方便,莫要阻挠公务!”他刻意提高了音量,让周围围观的百姓都能听见。
林微微面色平静,目光扫过安郡王和他身后神色各异的官员,缓缓开口,声音清亮,足以让远处的人听清:“安郡王言重了。王府乃陛下钦赐,王爷规制所在,岂是随意可查之地?不知郡王所奉太后口谕,可有懿旨凭证?若无凭证,恕本宫不能从命。”
安郡王脸色一沉:“太后娘娘口谕,还需什么凭证?王妃这是要抗旨不成?”
“非是抗旨,而是依律行事。”林微微毫不退让,“我朝律法,宗室府邸,非谋逆大罪,不得擅查。纵有谕令,亦需明发上谕,经有司用印,方可执行。安郡王仅凭口说,便要查抄摄政王府,置国法于何地?置王爷颜面于何地?”她句句在理,掷地有声。
围观的百姓开始窃窃私语,看向安郡王的目光带上了怀疑。安郡王身后的一些官员也面露迟疑。
安郡王恼羞成怒,厉声道:“休得狡辩!皇庄发现北狄信物,事关通敌叛国,便是天大的干系!王妃百般阻挠,莫非是做贼心虚?”
“通敌叛国?”林微微冷笑一声,目光锐利地逼视安郡王,“安郡王此言,可有真凭实据?皇庄遇袭,本宫已奏报有司,乃是流寇作案,庄户奋力击退,何来北狄信物?郡王张口便是通敌大罪,莫非是想构陷忠良,动摇国本?”
她反将一军,语气凌厉,气势竟一时压过了安郡王。
“你……!”安郡王气结,指着林微微,“巧言令色!本王有人证物证!”
“既有人证物证,何不呈送大理寺,依律审理?”林微微步步紧逼,“郡王不去追查真凶,反倒带着人马围堵王府,是何道理?莫非这‘人证物证’,见不得光,经不起推敲?”
这话直指要害,安郡王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至极。他确实没有铁证,所谓的“北狄信物”本就是打算查府时趁机栽赃。
眼看局面僵持,气氛剑拔弩张,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只见数骑快马飞驰而来,为首者竟是身着御史官袍的赵衡!他手持一卷文书,疾驰至府门前,勒马高声道:“安郡王且慢!下官有本启奏!”
众人皆是一惊。赵衡翻身下马,对着安郡王和林微微分别一礼,然后面向众人,朗声道:“下官奉旨协查京西皇庄一案,现已查明,昨夜袭击皇庄之贼人,其中一名死者身上搜出之物,经查证,乃京中‘永盛’赌坊打手所有之腰牌!而所谓‘北狄信物’,纯属子虚乌有!另有可靠线报,指证有人欲借此案构陷摄政王与王妃,其心可诛!”
赵衡话音落下,全场哗然!永盛赌坊?那是京城有名的灰色地带,与许多权贵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赵衡此言,几乎是将矛头直接指向了幕后指使!
安郡王脸色剧变,指着赵衡:“赵衡!你休要血口喷人!你有何证据?”
赵衡不卑不亢,展开手中文书:“此乃永盛赌坊管事画押供词,以及京兆府关于该腰牌编号的存档记录,铁证如山!安郡王若不信,可当场对质!至于构陷之事,下官已得线索,正在深挖,不日便将真相大白于天下!”
形势瞬间逆转!安郡王骑虎难下,脸色青白交错。他身后的官员们也纷纷低下头,不敢再出声。
林微微心中松了口气,看向赵衡的目光带着感激。她知道,这是赵衡(或者说他背后的清流势力)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也是她之前暗中递出消息的效果。
她趁势上前一步,对着安郡王和众官员,语气沉痛而凛然:“安郡王,诸位大人!今日之事,孰是孰非,已有公论。王爷为国操劳,巡视在外,尔等不思为国分忧,反听信谗言,围堵王府,欲行不轨,岂不令忠臣寒心,令天下人耻笑?本宫奉劝诸位,即刻散去,各司其职,莫要再行此亲者痛、仇者快之事!”
她这番话,既点明了谢无岐的功劳和不在场的处境,又斥责了安郡王等人的行为,站在了道德制高点。
安郡王气得浑身发抖,却见周围百姓指指点点,官员们眼神闪烁,心知今日已难成事,再僵持下去,只会更加难堪。他狠狠瞪了林微微和赵衡一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好!好个摄政王妃!本王……记下了!我们走!”
说罢,带着一众灰头土脸的官员,悻悻离去。
王府门前,危机暂时解除。围观的百姓见无热闹可看,也渐渐散去,但摄政王妃临危不乱、智斗安郡王的事迹,却迅速传遍了京城。
林微微对着赵衡深深一福:“今日多谢赵大人仗义执言。”
赵衡连忙还礼:“王妃言重了,下官只是据实陈情,秉公办理。王妃临危不惧,据理力争,下官佩服。”他顿了顿,低声道,“此事背后恐不简单,王妃还需多加小心。”说完,便告辞离去。
林微微站在府门前,望着安郡王离去的方向,心中并无多少轻松。她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安郡王今日受此大辱,绝不会善罢甘休。而真正的风暴,或许还在后头。
她转身回府,对常信道:“加强戒备,皇庄那边,增派三倍人手,日夜巡逻。另外,想办法查清永盛赌坊背后,究竟是谁在指使。”
“是!”常信领命,眼中满是敬佩。
回到惊蛰轩,林微微卸下强撑的镇定,才发觉后背已被冷汗浸湿。方才那一番对峙,耗尽了她的心力。但经此一役,她更加确信,退缩和忍让换不来安宁,唯有亮出爪牙,才能震慑宵小。
她抚摸着袖中的玉牌,望向冀州方向。谢无岐,你何时才能归来?这京中的风雨,我需要你与我一同面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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