璎珞离开后,听竹苑恢复了表面的平静,但林曦知道,暗流已然涌动。他依旧每日看书习字,只是心中多了一份隐隐的期待。
青墨和丹青虽然不清楚具体发生了什么,但能从璎珞姑姑亲自到访以及公子近日沉静中带着一丝锐气的状态中,感觉到些许不同。两个小侍做事愈发小心周到。
两天后的下午,璎珞再次来到听竹苑。这一次,她身后还跟着两名捧着文房四宝和若干卷宗的小宫女。
“林公子,”璎珞的语气比上次更为客气,“陛下有旨,宣公子至御书房觐见。”
御书房?!
青墨和丹青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
林曦心中也是猛地一跳,但迅速稳住了心神。他整理了一下衣袍,神色平静地躬身:“曦,遵旨。”
跟在璎珞身后,穿过重重宫阙,林曦的心绪渐渐平复。他不断在心中告诫自己:谨言慎行,藏巧于拙。展现价值,但绝不能显得过于急切和危险。
御书房位于前朝与后宫交界处,比金銮殿规模小些,却更显庄重肃穆。殿外侍卫林立,气氛凝肃。
通传后,林曦低着头,迈过高高的门槛,步入殿内。
一股淡淡的、清冽的龙涎香气扑面而来。他不敢抬头直视,只能依着规矩,走到御案前约一丈远处,撩袍跪下:“臣侍林曦,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他用了“臣侍”这个介于臣子与侍君之间的自称,既符合身份,又带有一丝不卑不亢。
“平身。”凤临天清冷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谢陛下。”林曦起身,依旧微垂着眼睑,姿态恭谨。
“抬起头来。”
林曦依言抬头,第一次在如此近的距离,看清了这位凰权女帝的真容。
她并未穿着朝服,只是一身玄色暗绣龙纹的常服,墨发用一根简单的玉簪绾起,几缕碎发垂在颊边,减弱了几分朝堂之上的凌厉,却更添一种深沉的威仪。她的容貌极美,是一种带有攻击性的、如同出鞘利剑般的昳丽,眉宇间蕴藏着锐利与疲惫,一双凤眸深邃如寒潭,正静静地审视着他。
林曦的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了几分,不仅仅是因为对方的权势,更是因为这具身体本能地对这种强大气场产生的反应。他努力维持着眼神的清澈与平静,与她对视。
“那治水之策,是你所想?”凤临天开门见山,声音听不出喜怒,手指轻轻敲击着御案上摊开的那张草图——正是林曦画给璎珞的那张。
“回陛下,是臣侍闲暇时翻阅地理杂记,偶有所得,信口妄言,不敢称‘策’。”林曦语气谦逊,将功劳推给了“杂记”和“偶然”。
凤临天不置可否,目光转向旁边一堆摊开的卷宗:“这些是工部和地方呈上来的关于沧江水患的奏报,你看过之后,有何见解?”
这是考校,也是试探。
林曦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先恭敬地请示:“陛下,臣侍可否一观?”
得到默许后,他才上前几步,走到御案侧前方,小心地拿起最上面几份奏报,快速浏览起来。他看得极快,眼神专注,大脑飞速运转,将奏报中的信息与他脑海中的地理知识和之前思考的治水思路相互印证。
奏报内容大多冗长空洞,要么是请求拨款加固堤坝,要么是汇报灾情惨状请求赈济,对于根治水患,几乎无人提出切实有效的长远方案。
看完几份,他心中更有底了。
他放下奏报,后退一步,重新保持恭敬的姿态,开口道:“陛下,臣侍粗略观之,各地奏报多言堵与赈,却少言疏与导。沧江之患,根在河道,若不能从根本梳理水道,即便年年加固堤坝,岁岁开仓放粮,亦不过是扬汤止沸,徒耗国力民财。”
凤临天眸中闪过一丝极淡的亮光:“哦?依你之见,当如何‘疏导’?”
林曦知道关键时刻来了。他没有再过分自谦,而是用清晰沉稳的语调,结合奏报中的具体地点和数据,将自己的想法娓娓道来:
“臣侍以为,可三管齐下。其一,于沧江中游‘葫芦口’狭窄处,开辟一条引河,分流三成水量入旧河道,减轻下游主河道压力;其二,在丽阳郡东部这片低洼地带,规划建设大型蓄滞洪区,雨季容纳超额洪水,可保丽阳郡城及周边良田无恙;其三,组织灾民以工代赈,疏浚下游淤塞河段,加固关键险工险段,但需与上游水土保持相结合,减少泥沙来源……”
他的阐述比之前对璎珞说的更为具体,引用了奏报中的数据,指出了具体的地名和可行的操作方式,显得有理有据,绝非空谈。
凤临天听得极其专注,手指无意识地在御案上划动着,似乎在勾勒他描述的蓝图。
“……如此一来,初期投入或比单纯加固堤坝稍多,但可一劳永逸,根除水患,更能变害为利,蓄水抗旱。长远来看,利国利民。”林曦最后总结道。
御书房内陷入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偶尔噼啪作响。
凤临天久久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眸子,重新审视着站在下方的青年。他身姿挺拔,容貌昳丽,却无半分女气,言谈举止间透出的见识与格局,远远超出了一个“贡品”男妃,甚至超过了朝中许多尸位素餐的官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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