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入六月,清水镇的气温一天天升高。
日头毒辣辣地悬在天上,把土路晒得发白。
田里的麦子开始泛黄,沉甸甸的麦穗弯下了腰。
空气中弥漫着麦香和燥热,风一吹,带着烫人的温度。
沈清的工作,也进入了最忙的时节。
夏收夏种期间,农民们天不亮就下地,劳动强度大得惊人。
中暑、外伤、肠胃病,成了高发的病症。
卫生所里从早到晚都是人,哭的、喊的、咳嗽的,闹哄哄一片。
她和学员们穿梭在人群里,抓药、包扎、问诊,忙得连口水都顾不上喝。
额头上的汗,擦了又冒出来,把白衬衫的领口浸得发潮。
但沈清心里,一直记着一件事。
一件和麦子、和病人、和忙碌都无关的事。
傅言辞说,七月初回来。
这个念头,像一颗埋在心底的种子,在燥热的风里,悄悄发了芽。
六月二十日,邮递员的自行车铃声,在卫生所门口清脆地响起。
她收到了傅言辞的信。
信封薄薄的,信也很短,但每一个字,都像带着千斤的重量。
“南方项目已基本结束,定于六月二十八日返省。”
“七月初有数日假期,拟往清水镇一行,当面汇报工作,并商议要事。”
“望拨冗一见。”
他这次来,是要“商议要事”。
什么要事?
沈清捏着信纸,指尖微微发颤。
心里有了隐约的猜测,像揣着一只扑腾的小兔子,却又不敢深想。
手心微微出汗,把信纸洇出了一小块褶皱。
小梅端着一盆洗好的草药,看她对着信纸发呆,好奇地凑过来。
看清了信上的字,她惊喜地叫出声:“傅同志要来了!太好了!”
沈清回过神,把信小心翼翼地收好,压在办公桌的玻璃板下。
她抬起头,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紧张:“准备一下,把卫生所再收拾收拾。”
“放心吧清姐!”小梅把水盆一放,干劲十足地拍了拍胸脯,“保证收拾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接下来的几天,沈清照常工作。
依旧是天不亮就起床,依旧是深夜才熄灯。
但心里,总有一根弦,轻轻绷着,绷得不算紧,却时时刻刻,都在那里。
晚上备课或者整理病案时,笔尖会突然顿住。
眼神会不自觉地飘向窗外,飘向省城的方向。
会想起傅言辞上次来的情景。
想起他穿着军装的挺拔背影,想起他说话时温和的语调。
想起雪夜的那番话,想起炉火旁,两人相视而笑的默契。
思绪像断了线的风筝,飞得老远,再拉回来时,纸上已经洇开了一大团墨渍。
六月二十八日。
傅言辞应该到省城了。
沈清早上起来,特意看了一眼日历,一整天,她都忍不住往门口望。
望了无数次,望到脖子发酸,也没等来任何消息。
他没来信,也没发电报。
六月二十九日,太阳依旧毒辣。
卫生所里的病人,多得像潮水一样。
沈清忙得脚不沾地,可闲下来的间隙,心里的那点不安,还是悄悄冒了头。
还是没有消息。
六月三十日,沈清开始担心。
南方到省城,那么远的路。
火车会不会晚点?
路上会不会出什么事?
他会不会水土不服,生病了?
一个个念头,像藤蔓一样,缠得她心口发紧。
她强迫自己专心工作,给病人把脉时,手指却有些发凉。
总忍不住看门口,看有没有那辆熟悉的吉普车,扬起一路烟尘,停在卫生所门前。
七月一日,党的生日。
公社里组织了庆祝活动,要求各单位的负责人都去参加。
沈清作为卫生所的代表,自然也在名单里。
上午九点,她换了件干净的白衬衫,正准备出门。
院门外,传来了汽车的引擎声,很熟悉的声音。
沈清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随即又疯狂地加速,快得像要跳出嗓子眼。
她快步走到门口,脚步快得有些踉跄。
院门外,停着的果然是那辆吉普车,车门打开,傅言辞从车上下来。
他晒得更黑了,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人也瘦了些,颧骨显得越发分明。
但精神很好,眼神明亮,笑容依旧温和。
看到站在门口的沈清,他的眼睛弯了弯,声音穿过燥热的空气,落在她耳边:“沈清,我来了。”
沈清站在原地,看着他,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了。
过了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发紧:“路上顺利吗?”
“很顺利。”傅言辞看着她,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许久,像是要把她这段时间的模样,都刻进眼里,“你……还好吗?”
“我很好。”沈清侧过身,让开门口的位置,声音轻轻的,“进来坐吧。”
小梅早就听到了动静,早就泡好了凉茶,还特意去供销社买了西瓜,切得整整齐齐。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喜欢穿回70年,国医圣手引爆全球请大家收藏:(m.20xs.org)穿回70年,国医圣手引爆全球20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