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子河镇的事安排妥当,白颖宇决定亲自去盛京一趟。临行前,他把季宗布叫到跟前,指着院外的良田道:“这四万多亩地,就交给你了。”
“三爷放心,我定不会辜负托付。”季宗布拱手道。
“留下三十个护卫,一半跟着你打理田庄、招募农户,另一半抓紧训练新招来的弟兄。”白颖宇叮嘱道,“东北不太平,手里的枪杆子得硬,不光要护着粮食,还得护着这镇子的安稳。”
季宗布点头应下:“我会让弟兄们每日操练,再从当地招些熟悉地形的猎户,混编在一起,保准出不了岔子。”
安顿好柳子河的事,白颖宇带着剩下的护卫,骑马往盛京而去。一路晓行夜宿,不过两日就到了盛京将军府外。递上名帖没多久,就见赤赫快步迎了出来,脸上堆着热络的笑:“白三爷,您可算来了!将军在府里等着呢!”
进了将军府,绕过几重院落,来到一处雅致的书房。盛京将军增祺正坐在案前看公文,见白颖宇进来,放下笔起身相迎:“白三爷远道而来,有失远迎。”
“将军客气了。”白颖宇拱手笑道,“上次多亏将军援手,才解了黑石沟之困,今日特来道谢。”
增祺摆摆手,请他坐下,丫鬟奉上茶来。“白三爷是母亲的恩人,这点小事何足挂齿。”他顿了顿,话锋一转,“听说三爷拿下了柳子河的良田?那可是块宝地。”
“侥幸得之。”白颖宇道,“只是东北地面不太平,绺子(土匪)太多,我留下些护卫打理田庄,总觉得名不正言不顺,怕惹来非议。所以想请将军帮个忙,给他们弄个官方身份,也好名正言顺地护着田庄和粮路。”
增祺何等精明,一听就明白了。白颖宇是想让护卫队合法化,既防备土匪,也能在地方上有些话语权。他沉吟片刻,笑道:“这有何难。如今奉天各地都在办‘乡勇团练’,防备匪患,三爷的护卫队,正好编入柳子河镇的团练,由官府发腰牌,算是半官方的队伍。”
“这样一来,他们操练、护粮,就都名正言顺了。”增祺补充道,“遇到小股土匪,还能协同官军清剿,算是为地方出力。”
白颖宇心中一喜,这正是他想要的结果。“多谢将军成全!”
“好说。”增祺端起茶杯,“我这就让人拟文,给柳子河镇团练批下五十个名额,由三爷的人统领,饷银就从地方粮税里拨一点,不够的三爷自补便是。”
这等于给了护卫队一个“合法持枪”的身份,往后在东北地面上行走,腰杆都能挺直些。白颖宇连忙道谢,又让人奉上带来的礼物——江南的丝绸、精致的点心,还有给老福晋的补品,都是精心挑选的稀罕物。
增祺也不推辞,笑着收下:“母亲常念叨三爷,请三爷得空去后院坐坐,陪她老人家说说话。”
白颖宇自然应下。去后院给老福晋请了安,老太太拉着他的手问长问短,说起去年白景怡给她诊脉的事,感激不已。白颖宇陪着说了些家常,又承诺回京后让人多送些上好的药材来,老太太更是高兴,拉着他留了晚饭。
席间,增祺频频举杯,言语间对他颇为看重。白颖宇知道,这既是看在老福晋的面子上,也是因为他手里的产业——永丰号的粮行、绸缎庄,将来都能和奉天的官府搭上关系,互利互惠。
临走时,增祺亲自送到府门口,拍着白颖宇的肩膀道:“白三爷在奉天有任何事,只管来找我。团练的腰牌,过几日就派人送到柳子河。”
“多谢将军。”白颖宇拱手道别,翻身上马。
出了将军府,白颖宇回望那朱漆大门,心里一块大石落了地。有了“乡勇团练”的身份,季宗布的护卫队就能光明正大地训练、护粮,再不用担心被地方官刁难;有盛京将军这层关系,东北的生意路也能走得更顺。
夕阳下,盛京的街道车水马龙。白颖宇勒紧缰绳,调转马头往柳子河方向而去。他得赶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季宗布,让弟兄们安心。
东北的土地,比他想象的更有潜力。有了稳固的根基,有了官方的支持,永丰号的旗帜,迟早要插遍这片黑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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