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绪三十年四月,京城的风沙刚过,白颖宇就带着两个伙计,径直去了西四牌楼的米行。
这米行是老铺子了,门面不算小,只是常年堆着粮袋,墙角结着蛛网,地面上总沾着层米糠,风一吹就起灰。伙计们也习惯了这种脏乱,见白颖宇亲自来,还以为是来查账的,连忙搬凳子倒茶。
“茶就免了。”白颖宇摆摆手,目光扫过满地的粮袋和墙角的污渍,眉头皱了起来,“从今天起,米行要改头换面。”
他指着地面:“先把这里彻底打扫干净,墙角的蛛网扫掉,地面用水冲洗三遍,米糠、碎粮全都清理出去,不许留一点灰。”
伙计们愣住了:“三爷,粮食铺子哪有这么干净的?米袋子蹭来蹭去,扫了也白扫啊。”
“别人做不到,咱们就得做到。”白颖宇沉声道,“你去看看永丰号绸缎庄,哪有一点灰尘?粮食是入口的东西,比绸缎金贵,更得干净。”
他让人找来木板,在墙根钉上整齐的木架:“粮袋不许堆在地上,都搬到架子上,按种类分好——小米放一层,大米放一层,高粱、豆子各归各位,外面挂上牌匾,写清楚价钱。”
又让人在门口搭了个遮雨棚,棚下摆上几张干净的长桌:“客人来买粮,就让他们在这儿挑,称好的粮先用布袋子装一遍,再套上他们自己的布袋,别让灰沾了粮食。”
伙计们虽觉得新鲜,却不敢怠慢,连忙找来了水桶、扫帚,里里外外打扫起来。白颖宇也没闲着,亲自爬上梯子,把挂了几十年的“米行”旧匾额摘了下来。
“去木器铺,做块新匾额,就写‘永丰号粮行’。”他对伙计道,“字要写得跟绸缎庄那块一样,用黑漆描金,气派些。”
伙计愣了:“换匾额?”
“傻小子。”白颖宇笑了,“永丰号绸缎庄在京城是什么名气?一提永丰号,谁不知道是咱们白家的产业顶级的绸缎?粮行也叫永丰号,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一家的,绸缎庄的名气,正好给粮行添添彩。”
伙计这才明白过来,乐呵呵地去了木器铺。
接下来的三日,米行里天天响着扫地声、钉木板声。附近的街坊路过,都好奇地探头看:“白家这是要干嘛?好好的米行,拆了重建?”
等第四日清晨,新匾额挂上,打扫完毕的米行敞开大门时,连最熟悉的老主顾都看呆了——
门口的“永丰号粮行”匾额金光闪闪,与不远处绸缎庄的匾额遥相呼应;门内地面干干净净,连一丝米糠都没有;墙根的木架上,粮袋码得整整齐齐,小米的金黄、大米的雪白、高粱的暗红,看着就让人舒心;长桌上铺着干净的粗布,几个伙计穿着浆洗过的短褂,正有条不紊地给客人称粮。
“这……这还是以前的米行吗?”一个提着布袋的老太太走进来,小心翼翼地摸着木架,“比我家炕头都干净!”
“张大妈,您来买小米?”伙计笑着迎上去,“新到的河北小米,您先尝尝。”说着递过一小捧。
老太太捏了几粒放进嘴里,点点头:“好,好!就冲这干净劲儿,以后我家的粮就搁你这儿买了!”
消息传开,来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不少人顺手就买了些粮食。以前嫌弃米行脏乱的富家太太,也让人来订了月供的细米;连附近的饭馆掌柜,都跑来说要长期供货。
白颖宇站在街角,看着粮行里进进出出的客人,满意地点头。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在普遍脏乱的粮食市场里,干净、整洁、有序就是最好的招牌,再借着永丰号的名气,不愁没有客源。
陈之安路过粮行,见里面热闹,也进来瞧了瞧,笑着对白颖宇道:“三爷这招高!现在街坊都在说,永丰号不光绸缎好,粮食也干净,连带着织布厂的布都卖得更火了。”
“这才刚开始。”白颖宇道。你把织布厂盯紧了,粮行这边,我亲自盯着。”
夕阳照在“永丰号粮行”的匾额上,金光映着往来客人的笑脸。白颖宇知道,改造米行不只是为了干净,更是为了像织布坊那样,从里到外立起“永丰号”的牌子——无论是穿的绸缎,还是吃的粮食,只要挂着永丰号的招牌,就得是让人放心的好东西。
这便是他要的,稳稳当当的生意,踏踏实实的名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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