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客栈外已经有几个人影晃动。
王府来人分成了几组,一部分人离开客栈,在云锦城各处打探消息;另一部分人则留在客栈内,看似休息,实则暗中观察一切。
唐不二早早起床,一边打着哈欠一边擦拭柜台。他注意到楼上下来一名年轻人,正是昨晚那位中年男子的随从之一。
“早啊,客官!”唐不二堆起笑脸,“这么早就起来了,要不要来碗热粥?”
年轻人走到柜台前,随意地靠着,笑道:“掌柜的每天都这么早起来?”
唐不二搓了搓手:“哎呀,小店生意不好,不多干点活怎么行啊!”
正说着,阿七从后院走了进来,打着哈欠:“掌柜的,我去市场买菜…”
他看到柜台前的客人,立刻住了嘴,讪讪地朝唐不二点点头就要溜走。
“站住!”唐不二叫住阿七,“买菜前先把大堂扫了,客人住店,咱不能邋遢。”
阿七嘟囔着拿起扫帚:“掌柜的又克扣我工钱又使唤我,真是太黑心了。”
年轻人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幕,笑着问:“这小二跟您很熟啊?”
唐不二瞪了阿七一眼:“熟什么熟,就是欠教训!我这人心软,总拿他没办法。”
年轻人点点头,不经意间问道:“掌柜的在云锦城开店这么久,对城里一定很熟悉吧?”
“还行还行,”唐不二抓了抓后脑勺,“虽然不敢说知道什么大事,但柴米油盐的地方还是清楚的。”
年轻人低声问:“听说最近城里闹鬼?”
唐不二浑身一抖,警惕地东张西望:“客官小声点,这事可不兴乱说。”
他佯装害怕地凑近年轻人:“城东确实有传闻,说是有人晚上看见白影飘来飘去,但我可不信这个。”
“哦?掌柜的不信鬼神?”
唐不二打了个哈哈:“信是信的,但也不能啥事都往鬼怪上推啊!我看啊,多半是有人装神弄鬼。”
年轻人眼中闪过一丝感兴趣的神色:“谁会做这种事?为什么?”
唐不二摆出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这我哪知道啊,不过…”
他压低声音:“城南那边,据说最近活动频繁,我怀疑跟他们有关。”
就在这时,张子墨从账房走出,礼貌地向年轻人点头致意,然后走到唐不二身边低声道:“掌柜的,账目有些问题需要您看一下。”
唐不二立刻摆手:“哎呀,这点小事你自己看着办就行,我跟客官聊正事呢!”
他转向年轻人,挤眉弄眼道:“客官若是对城里情况感兴趣,我可以多给您说说,但这话只能私下说。”
年轻人会意,轻轻点头离开了。
唐不二注意到,另外几名留在客栈的王府来人也都在不动声色地观察着客栈的一切。有人在院子里“散步”,有人在厢房窗口“欣赏风景”,更有人假装在楼梯上看书。
这些人的目光总是若有若无地扫过客栈的每个角落,尤其是唐不二所在的位置。
中午时分,那位中年男子回到了客栈,他和其他几人低声交流着什么。唐不二故意在他们附近收拾桌椅,竖起耳朵却听不真切。
“掌柜的!”中年男子突然开口,把唐不二吓了一跳。
“在!客官有何吩咐?”唐不二立刻堆起笑脸。
中年男子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这客栈建造有多久了?”
唐不二眨了眨眼:“有十来年了吧,我接手前是前任老掌柜开的,后来他走了了,我才买下来的。”
“地基可有动过?”
唐不二一愣:“这…没有吧?我也不懂这些,接手就直接开张了。”
中年男子点点头,不再多问。他转身对身边的几人说:“拿东西来。”
很快,几名来人搬出了几个奇怪的物件。有铜制罗盘、八卦镜、一个装满水的青铜盆,还有几块刻着符文的玉牌。
唐不二故作好奇:“客官这是要做什么啊?”
没人回答他。那几人开始在客栈各处摆放这些物品。
唐不二明白了,这些是用来探测异常气息的法器。他暗暗冷笑,心中已有了对策。
罗盘被放置在大堂中央,八卦镜挂在了墙上,正对着唐不二的柜台。青铜盆里的水开始微微震荡,水面上反射出奇异的光芒。
中年男子盯着罗盘,眉头渐渐皱起:“奇怪,指向紊乱。”
“师兄,这边也是。”一位女性成员指着八卦镜说道,“镜面模糊不定,无法聚焦。”
唐不二在所有人看不见的角度,悄悄运转内力,将自身气息完全敛去的同时,向客栈周围散发出微弱而错综复杂的能量波动。这些波动既不会太强烈引人注意,又足以干扰他们的探测仪器。
罗盘的指针开始剧烈摇摆,时而指向东,时而指向西,完全失去准确性。青铜盆中的水剧烈晃动,溅出盆外。八卦镜上的符文开始模糊,周围的光影扭曲变形。
“怎么回事?”中年男子脸色变得严肃,“从未遇过这种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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