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物高校的夜比贪婪之城安静得多,只有训练馆方向偶尔传来杠铃落地的闷响,像沉睡巨兽的呼吸。陆狂站在钟楼底层,望着二十楼那扇亮着灯的窗户,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掌心尚未褪尽的灰色印记——那是0.1版死亡外放的残留痕迹,即使过了两天,依旧带着刺骨的寒意。
“陆区长,校长在等您。”秘书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如既往的恭敬,却让陆狂莫名想起贪婪之城西部那些穿着黑西装的男人。
他点点头,迈步走向电梯。金属门缓缓合上时,他看到自己映在镜面上的脸——脸色比出发前更苍白,眼下的青黑像用墨笔涂过,唯有那双眼睛,亮得近乎锐利。
校长办公室的茶香比上次更浓郁,龙大坐在沙发上,面前的紫砂茶具冒着热气,金色的竖瞳在氤氲的雾气中显得格外深邃。他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切入正题,而是给陆狂倒了杯茶,推到他面前:“尝尝,云雾山的明前茶,能安神。”
陆狂端起茶杯,温热的触感顺着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却压不住体内隐隐躁动的死亡气息。这两天他尝试过再次调动那股力量,却发现它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样,滞涩得厉害,每次催动都会引发一阵剧烈的心悸。
“贪婪之城西部的事,你做得很好。”龙大率先开口,语气听不出喜怒,“西门屠一死,西明帮的残余势力成了一盘散沙,守望者已经接手后续清理,用不了多久,那边就能恢复秩序。”
“守望者到底是什么组织?”陆狂放下茶杯,直奔主题,“他们和‘主上’、‘七号实验体’有关系吗?”
龙大的动作顿了顿,随即恢复如常,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续上茶:“你知道的不少。”
“林薇姐偷听到的。”陆狂盯着他的眼睛,“西门屠只是棋子,背后还有更大的势力在搞灵魂实验。校长应该早就知道这些,对吗?”
办公室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茶香在空气中弥漫。龙大的金色竖瞳微微收缩,周身散发出一丝若有若无的龙气威压,却又很快收敛了回去。
“你不需要知道太多。”龙大的声音低沉了些,“有些势力的水太深,以你现在的实力,知道得越多,越危险。”
“危险?”陆狂笑了,带着一丝自嘲,“我从地下拳场活下来的时候,就天天和危险打交道。校长与其担心我,不如告诉我真相——万物高校和那些势力,到底是什么关系?”
他想起守望者那两个西装男人的身手,想起他们对贪婪之城的掌控力,很难相信这一切和万物高校毫无关联。龙大作为SSS级强者,不可能对眼皮底下的灵魂实验一无所知,甚至有可能……
“不该问的别问。”龙大的语气冷了下来,金色的竖瞳里闪过一丝警告,“做好你10区区长该做的事,提升实力,等着你的兄弟们回来。其他的事,有我在。”
这句话说得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却让陆狂心里的疑虑更深了。他能感觉到,龙大在刻意隐瞒什么,而那隐瞒的部分,很可能就是解开贪婪之城黑暗的关键。
“校长让我来,不只是为了夸我一句吧。”陆狂转移了话题,他知道再逼问下去也不会有结果。
龙大果然松了口气,从抽屉里拿出一份文件,推到他面前:“3区传来消息,虎林他们的治疗出了点问题。”
陆狂的心猛地一沉,抓起文件快速翻阅。上面的字迹潦草,像是九州在匆忙中写的——净魂液的效果突然减弱,虎林和李飞的灵魂印记上,蚀魂丝不仅没有消散,反而变得更活跃了,甚至开始侵蚀他们的气劲根基。
“怎么回事?”陆狂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是说净魂液能缓解蚀魂术吗?”
“理论上是。”龙大的脸色也沉了下来,“但3区的净魂池最近检测出异常能量波动,像是被人动了手脚。阿鬼说正在查,却一直没查到结果。”
陆狂的指尖捏紧了文件,纸张边缘被攥得发皱。他想起九州临走前塞给他的加密通讯设备,这两天一直没收到消息,他还以为是信号不好,现在看来……
“我要去3区。”陆狂站起身,“我得去看看他们。”
“不行。”龙大立刻否决,“你现在的状态不适合移动,死亡外放的后遗症还没好。而且3区现在情况不明,你去了只会添乱。”
“添乱?”陆狂的眼神冷了下来,“那是我的兄弟!他们要是出事,我这个区长还有什么意义?”
他体内的死亡气息因为情绪激动而躁动起来,掌心的灰色印记再次浮现,带着刺骨的寒意。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被冻结了,连茶香都变得冰冷。
龙大的眉头皱了起来,金色的竖瞳紧紧盯着他的手:“控制住你的力量!你想在这里失控吗?”
陆狂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体内翻涌的死亡气息。灰色印记缓缓褪去,却留下了一阵深入骨髓的疲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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