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时光续
马车刚停在镜湖岸边,便有事先安排好的船夫撑着一叶乌篷船靠岸,船身雕饰着简约的荷花纹样,与温予宁平日里的喜好不谋而合。裴言知率先下车,转身伸出骨节分明的大手,眼底满是温柔:“宁宁,慢点,孤扶你。”
温予宁搭着他的手,小心翼翼地踏上船板,乌篷船轻轻晃动了一下,她下意识地抓紧了裴言知的衣袖。裴言知顺势将她揽在身侧,低声笑道:“别怕,有孤在。”
船夫撑着船桨,乌篷船缓缓驶离岸边,向着湖中心而去。镜湖的水清澈见底,倒映着蓝天白云与岸边的垂柳,偶尔有红色的锦鲤摆着尾巴游过,激起一圈圈涟漪。温予宁靠在船边,伸手拂过微凉的湖水,指尖传来的触感让她眼底多了几分真切的笑意。
裴言知坐在她身旁,目光从未离开过她的侧脸,见她终于展露笑颜,心中比自己得了珍宝还要欢喜。他从随身的锦盒中取出一小碟冰镇的青梅,递到她面前:“尝尝,孤特意让御膳房冰镇过的,酸甜解暑。”
温予宁拿起一颗放进嘴里,冰凉的触感带着恰到好处的酸甜,瞬间驱散了夏日的燥热。她抬眼看向裴言知,恰好撞进他温柔的眼眸,心中微微一动,连忙移开目光,却没发现自己的嘴角还噙着浅浅的笑意。
岸边,李公公与晚翠等人也寻了阴凉处歇息。几个侍卫褪去了平日的严肃,三三两两地坐在柳树下,有的拿出随身携带的棋子对弈,有的则聊着宫外的趣闻,脸上满是难得的轻松。晚翠则和几个宫女一起,铺开带来的餐布,将御膳房准备的糕点、瓜果一一摆好,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的香甜气息。
“李公公,您尝尝这个桂花糕,是御膳房新做的,娘娘平日里也爱吃。”晚翠递过一块糕点,笑着说道。李公公接过尝了一口,连连点头:“不错不错,软糯香甜,难怪娘娘喜欢。殿下也是一片苦心,为了让娘娘开心,特意安排了这么周全的出游。”
他看向湖中心的乌篷船,只见裴言知正拿着船桨,笨拙地学着船夫的样子划水,却因为力道不稳,溅起的水花打湿了温予宁的裙摆。温予宁惊呼一声,伸手去拂裙摆上的水珠,裴言知则一脸懊恼地放下船桨,连忙拿出手帕为她擦拭,嘴里还低声哄着:“都怪孤,笨手笨脚的,没弄湿你吧?”
岸边的众人见此情景,都忍不住低低地笑了起来。晚翠捂着嘴笑道:“陛下平日里在宫中说一不二,没想到划个船还这么生疏,倒是难得见他这般模样。”
李公公也跟着笑道:“殿下这是疼娘娘,生怕她受一点委屈。想当年殿下在战场上,那可是运筹帷幄、杀伐果断,哪有今日这般小心翼翼的样子?”
乌篷船上,温予宁看着裴言知一脸紧张的模样,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那笑声清脆悦耳,如同山间的清泉,让裴言知瞬间松了口气,眼底也染上了笑意:“宁宁,你笑起来真好看。”
他不再执着于划船,而是陪着温予宁坐在船中,聊着江南的风土人情,说着他儿时的趣事。温予宁偶尔搭话,大多时候只是静静听着,阳光透过乌篷船的缝隙洒在她身上,将她的侧脸映照得愈发柔和。
不知不觉间,船已驶到湖中心的荷花洲。洲上开满了亭亭玉立的荷花,粉白相间,清香扑鼻。裴言知扶着温予宁下船,踏上铺满青草的洲岸,空气中的荷香愈发浓郁。他随手摘下一朵开得正盛的荷花,轻轻别在温予宁的发间,仔细端详了片刻,笑道:“宁宁,这荷花配你,再合适不过。”
温予宁抬手抚摸着发间的荷花,脸颊微红,却没有取下。两人沿着洲上的小径缓缓散步,身后跟着两个远远相随的宫女,其余人则留在岸边等候,没人上前打扰这难得的宁静。
临近午时,太阳渐渐升高,裴言知带着温予宁回到岸边。此时,餐布上已经摆满了各色菜肴,有肥美的湖鱼、鲜嫩的时蔬,还有特意冰镇过的酸梅汤,琳琅满目。
“娘娘,陛下,快尝尝这道清蒸鲈鱼,刚从湖里捕捞上来的,新鲜得很。”晚翠连忙盛了一碗鱼汤,递到温予宁面前。
裴言知先舀了一勺鱼汤,吹凉后才送到温予宁嘴边:“宁宁,先喝点汤垫垫肚子,小心烫。”温予宁张口喝下,鲜美的滋味在口中化开,让她忍不住点了点头。
众人围坐在一起用餐,气氛热闹而融洽。侍卫们不再拘谨,大口吃肉、畅快饮酒,聊着军中的趣事;宫女们则一边吃着糕点,一边低声说笑,脸上满是欢喜。李公公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感慨:自打入宫以来,还从未见过这般轻松自在的场面,殿下为了娘娘,当真是煞费苦心。
午后,阳光稍缓,裴言知又带着温予宁去了附近的集市。集市上人头攒动,叫卖声、讨价还价声此起彼伏,充满了烟火气息。温予宁好奇地看着街边的小摊贩,有卖糖画的、捏面人的,还有各种新奇的小玩意儿,让她目不暇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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