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狗蛋揉揉眼,以为自己饿出了幻觉:“大、大妹子?你是……”
妇人闻声回头,脸上带着点汗意,却绽开一个爽利的笑:“李哥?我是邻村的,王婶给牵的线儿。”她大大方方地打量着他,眼神里有好奇,也有种认命般的平静。
李狗蛋这才看清,这妇人眉眼比三妮周正多了,身段也丰腴,是这十里八乡都数得上的齐整人。他脑子嗡嗡的,像塞了团浆糊,木头人似的在院里石墩上坐下。不一会儿,热腾腾的饭菜摆上了那张从没摆过像样饭菜的破桌子。金黄的玉米饼子,油汪汪的炒咸菜,还有一碟翠生生的拌野菜。李狗蛋几乎是机械地往嘴里扒拉着,那热乎劲儿顺着喉咙一路暖到心窝,又烫得他鼻子发酸。这是他活了大半辈子,头一回尝到“家”的滋味。他偷偷抬眼,看着那妇人手脚麻利地收拾碗筷,粗布的衣裳掩不住腰身的起伏。一股邪火混着暖流猛地窜上来,他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在那浑圆的臀部上飞快地捏了一把。
陈寡妇动作一僵,猛地回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剜过来。
李狗蛋吓得一缩脖子,随即咧开嘴,露出一口白牙,傻乎乎地笑了,那笑容里混杂着欲望、得意和一种懵懂的占有欲。
暮色像墨汁浸染开来。刘猛子猫着腰钻过篱笆,怀里揣着半壶浑浊的地瓜烧。两个光棍就着咸菜疙瘩和一把花生米,闷头喝着烈酒。辛辣的液体烧灼着喉咙,李狗蛋突然哑着嗓子问:“猛子,你说……人活着,图个啥?”
刘猛子被酒呛得涕泪横流,抹了把脸,嘿嘿惨笑:“图……图啥?图他娘的今朝有酒……今朝醉!管他明日是刀山……还是油锅!”
后半夜起了风,呜咽着穿过破窗棂。李狗蛋做了个怪梦:自己站在万丈悬崖边,云雾缭绕中,一个顶着红盖头的新娘向他招手。他心头发热,刚要迈步,却赫然听见崖底深不见底处,密密麻麻全是乡亲们鄙夷的唾沫和指指点点的手指!他惊出一声 冷汗,猛地坐起,浑身湿透。屋后竹林的沙沙声,像极了娘咽气前那声悠长又沉重的叹息。
李狗蛋把心一横!娶!为啥不娶?让那陈寡妇给他一个家,给他暖被窝,给他生娃!他也要听那炕头让人心痒的动静,让刘猛子以后眼馋自己!那陈寡妇,可比三妮水灵多了……想到这,一股久违的、带着腥臊气的热流在小腹窜动,他嘴里竟不成调地哼了起来:“大姑娘美哟……小媳妇儿浪……”这荒腔走板的小调,裹挟着一个老光棍迟来的、滚烫的、带着泥土腥味的梦。(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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