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立一旁的魔将墨九幽单膝跪地,低声禀报:“陛下,此人名为顾长生,身负纯阳无垢体,曾于北境一剑劈开化神九重天的古天魔,实力深不可测,不可轻敌。”
“哦?一剑?”夜琉璃的笑意更浓了,赤瞳中闪过一丝炽热的占有欲,“那便更有趣了。传我令:此战务必生擒顾长生。我要让他亲眼看着人族最后一座城池化为灰烬,再亲手折断他的剑,夺走他的尊严。我要他活着,跪在本帝脚下,见证新纪元的开启。”
而在这命令下达的刹那,九天之上,云海翻腾的刹那,一双冷漠的眼眸微微睁开。
“此子心有执念,必归旧地。”凌虚子立于仙界深处,衣袂飘飘,宛若谪仙,眼中却无半分慈悲,“那荒庙,正是他十岁被带走前最后停留之所……”
他手中托着一面光滑的玉简,玉简之上,正精准地记录着顾长生引动的天地灵气异动轨迹。
“纯阳之力引动天地共鸣,这是要以身化剑,行开天一击么……”他低声自语,随即又摇了摇头,“不对,心有执,则阳不纯;情未断,则道难成。此子,已非无垢。”
他指尖轻轻一弹,玉简便化作一道流光,坠向人间。
当最后一缕残阳沉入地平线,顾长生悄然离开了浮空城,踏上了通往旧地的风雪之路。
决战前夜,月黑风高。
他独自坐在荒庙中,四周石像早已被魔气侵蚀得面目全非,空洞的眼眶仿佛在无声凝视着他,那凝视带着腐朽的重量,压得他肩胛发酸。
冷风从破窗灌入,吹动他额前碎发,拂过脸颊时带着腐朽木头的霉味,混着尘土与陈年香灰的气息,呛入鼻腔。
他没有擦拭那柄即将饮血的古剑,而是从怀中取出了一枚早已褪色的红绳。
红绳编织得很粗糙,却被他摩挲得十分光滑,每一寸都浸染了十年的体温与执念。
那是他十岁那年,邻家那个扎着羊角辫的女孩,趁他不注意,偷偷系在他手腕上的。
他还记得,他曾不止一次问过收养他的师父:“师父,若我此生不能爱一人,不能娶妻生子,不能知晓何为温存,那我修得这身无敌修为,又有何意义?”
师父的回答,如万年玄冰,冻结了他所有的幻想。
“你不是人,你是兵器。兵器,不需要有感情。”
兵器……
顾长生握紧了手中的红绳,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粗糙的纤维勒进掌心,传来细微的刺痛,甚至渗出一丝温热的血。
他望着庙外被风雪席卷的黑暗,忽然笑了,笑声比风雪更冷。
“若我是人,我定会去找她,告诉她这十年我从未忘记。”
但他不是人。
他是剑。
是守护三万人族的最后屏障。
所以他必须出剑。
所以他不能回头。
想到这里,他缓缓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红绳重新塞入怀中,仿佛埋葬一段不该存在的记忆。
下一瞬,他睁眼,眸中最后一丝温情被彻骨的寒光与决绝取代。
那一瞬,天地间的灵气仿佛受到了无上存在的召唤,化作亿万道洪流,疯狂地涌入他体内!
荒庙的断壁残垣在这股气浪下寸寸崩裂,木屑与石粉如雨纷飞,撞击墙壁发出密集的“噼啪”声,尘土呛入喉咙,带着焦灼的金属味。
他的衣袍鼓胀如帆,长发狂舞,纯阳之力沸腾到了前所未有的顶点,只待踏出庙门,便要递出那惊天动地的一剑!
然而,就在他右脚即将踏出庙门门槛的刹那,异变陡生!
他体内那股至刚至阳、纯净无暇的纯阳之力,竟毫无征兆地剧烈一颤!
紧接着,一缕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阴寒之气,如同潜伏万载的毒蛇,猛然从他丹田最深处反噬而上!
顾长生脸色骤变,身形一晃,强行压下一口逆血。
他闪电般出手,封住自己胸前三处隐秘大穴,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冷汗,顺着眉骨滑落,滴入衣领,冰凉刺骨。
那股阴气虽被暂时镇压,却如跗骨之蛆,死死地盘踞在他的气海之中,不断侵蚀着他的纯阳道基。
“不可能……我的纯阳无垢体完美无瑕,我从未破身……这阴气从何而来?”
电光石火间,一个令他遍体生寒的念头涌上心头。
“难道……有人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早已对我动了手脚?”
庙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一种令人窒息的死寂,笼罩了整个断天原,比任何战鼓的咆哮都更加恐怖。
一场无人预料到的惊天变局,正在这片死寂的黑暗中悄然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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