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计划”公益发布会的聚光灯下,林晚星站在台上,身后的大屏幕展示着偏远山区孩子握着断弦吉他的照片。她穿着一身素色西装,声音清晰而有力:“音乐不该有边界,每个孩子都该有权利触摸音符的温度。‘星辰计划’将在未来三年,为一百所乡村学校建立音乐教室,配备乐器与教材,招募专业志愿者定期授课。今天,我们向全社会发出邀请,寻找志同道合的伙伴,一起让星光照进每一间教室。”
台下掌声雷动,闪光灯如星河般闪烁。沈墨坐在第一排,看着台上从容自信的她,眼底带着温和的笑意。他提前三天就提交了合作方案,此刻正指尖轻叩着膝盖,等待她的团队评估结果。方案里,他将旗下五座城市的文化产业园划出部分区域,作为“星辰计划”的线下体验中心,孩子们可以通过VR技术“走进”国家大剧院,还能定期与城市里的孩子开展音乐交流活动。从选址到运营成本,甚至连志愿者的餐饮住宿都做了细致规划,堪称无懈可击。
“顾言老师,您作为项目公益大使,有什么想对大家说的?”主持人将话筒递给台下的顾言。
顾言站起身,一身休闲装却难掩星光:“我会亲自参与志愿者授课,也会发动圈内好友加入,让更多人看到这些孩子的才华。另外,我们影视公司会拍摄纪实短片,让更多人关注乡村音乐教育。”他看向林晚星,目光坦诚,“晚星,需要我做什么,随时开口。”
发布会进行到合作方洽谈环节时,陆氏集团的方案被送到了林晚星团队手中。负责人翻开方案时倒吸一口凉气——陆氏不仅承诺承担所有建设费用(预估超过三亿),还开放全国500个物流站点作为物资中转站,甚至提供旗下商场的广告位免费宣传,条款里明确写着“不要求任何冠名、不植入任何商业信息”。团队成员面面相觑,这几乎是“慈善捐赠”级别的投入,远超正常商业合作的范畴。
“陆氏这是……不计成本啊。”运营总监喃喃道,“从执行角度,他们的物流网络能让乐器在一周内覆盖全国,这是沈总和顾老师都比不了的优势。”
林晚星指尖划过方案上陆寒枭的签名,笔锋凌厉,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决绝。她想起昨夜助理说的话:“陆总为了赶方案,在公司熬了两个通宵,亲自核对每个县的物资清单,连偏远地区的路况都标注出来了。”
会议室内,团队成员争论不休。支持陆氏的占了多数,毕竟这样的资源投入能让项目推进速度提升一倍;少数人倾向沈墨,认为他的方案更注重长期运营,与项目“细水长流”的理念更契合。
林晚星沉默地听着,手指在两份方案上轻轻敲击。沈墨的方案里,有一页画着孩子们在文化产业园的草坪上唱歌的插画,笔触温暖;陆氏的方案数据详实,附件里甚至包含了每所学校的海拔高度与适合运输的乐器材质推荐,严谨得像一份工程报告。
“我选沈墨。”她忽然开口,会议室瞬间安静下来。“陆氏的方案很出色,资源也无可挑剔,但”,她顿了顿,目光落在窗外,“这个项目需要纯粹,我不想让它和任何私人情感挂钩。沈墨的方案更专注于音乐教育本身,这才是‘星辰计划’的初心。”
决策公布的那一刻,林晚星的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陆寒枭的消息:“方案收到了吗?有任何需要调整的地方,随时找我。”她看着信息,没有回复,将手机调成了静音。
深夜十一点,工作室大楼只剩下零星灯光。林晚星揉着酸胀的太阳穴,审核着沈墨团队发来的教室设计图。助理小陈推门进来,欲言又止:“林姐,楼下……陆总在停车场等您,说想见您一面,就五分钟。”
“让他回去吧,我很忙。”
“可是他已经在楼下站了两个小时了,初冬的风特别冷,他就穿着一件薄大衣……”
林晚星放下笔,走到窗边,拨开百叶窗的缝隙往下看。昏黄的路灯下,陆寒枭倚在车边,指尖的烟蒂明明灭灭,身影在寒风中显得格外孤寂。他似乎察觉到什么,抬头望向她的窗口,目光精准地与她对上。
四目相对的瞬间,林晚星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他眼底没有往日的强势,只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和……期待。她下意识想推开窗户,理智却及时拉住了她。公私分明,这是她给自己定下的底线,不能破。
她放下百叶窗,将那道身影隔绝在外,重新拿起笔:“小陈,让保安请他离开,就说我已经走了。”
凌晨一点,林晚星结束工作下楼,经过停车场时,远远看到陆寒枭的车还在。她让司机直接开车,没有丝毫停留。后视镜里,那辆车始终没有动,直到驶出很远,才看到它的车灯闪了两下,像是一声无声的叹息。
车内,陆寒枭看着她的车消失在夜色中,将没抽完的烟摁灭在烟灰缸里。助理小心翼翼地问:“陆总,回去吗?”
“嗯。”他声音沙哑,“把物流方案改一下,不附加任何合作条件,无偿提供给沈氏,让他们……别耽误了孩子们的课。”
助理愣住了:“那我们这么多天的心血……”
“照做。”陆寒枭望着窗外掠过的街灯,眼底是化不开的沉郁,“至少这样,能离她的初心近一点。”
车窗外的风卷着落叶翻滚,像一场无人知晓的告别。他终于明白,有些界限,她划得比刀还锋利,而他能做的,只有站在界限之外,用自己的方式,守护她想守护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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