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操盘室的灯光亮了整夜,白色的灯管映着地面尚未清理干净的血渍,像是给这场暂时的停歇,烙下了抹不去的伤痕。朱十三坐在主位的皮椅上,面前摊着一张欧洲金融势力分布图,红色马克笔在罗斯家族余党据点和欧洲财阀核心企业上画着圈,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他的指尖还沾着一点从别墅带回的灰尘,却没心思擦拭,目光落在“开曼群岛匿名账户”那一行标注上,深邃如刀,大脑飞速梳理着线索:老族长死了,财阀灭口的动作太快,说明他们不仅怕老族长泄露合作的秘密,更怕自己顺着老族长这条线,摸到他们暗中操控罗斯金融的证据。而那批被转移到非洲的黄金,至今没查到具体下落,十有八九是财阀帮着罗斯余党藏了起来——他们要留着这枚棋子,日后再跟自己周旋。
“十三哥,欧洲分部刚传来消息,罗斯家族的二公子罗斯·怀特,昨天晚上从瑞士潜入了比利时,躲在布鲁塞尔的一个私人酒庄里,身边跟着八名退役的雇佣军,都是之前给老族长做事的狠角色。”青锋推门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情报,脸上还带着未消的疲惫,眼底的红血丝却依旧透着警惕,“另外,财阀那边,摩根家族的继承人亨利·摩根,今天上午召开了紧急会议,邀请了另外三家财阀的负责人,估计是在商量怎么应对我们。”
朱十三抬眼,接过情报,指尖在“罗斯·怀特”的名字上顿了顿。他记得这个名字,罗斯家族的二公子,比克劳德阴狠得多,当年老族长清洗家族内部异己,都是这小子亲手执行的,手上沾的血,不比老族长少。石锤当年在东南亚执行任务时,也曾跟这小子的手下交过手,还被对方设局伤了胳膊——这笔账,也该一起算。
“酒庄的具体位置查到了吗?有没有暗哨和陷阱?”朱十三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丝毫波澜,可握着马克笔的手,指节却悄悄泛了白。他想起石锤当年伤了胳膊,还笑着说“这点小伤不算啥,等下次见了那罗斯家的二小子,我一定揍得他满地找牙”,如今石锤不在了,这份“揍”,就得换成索命。
“位置查到了,在布鲁塞尔郊外的橡木酒庄,表面上是做红酒生意的,实际上是罗斯家族在欧洲的秘密据点之一。”青锋凑到地图前,指着比利时境内的一个红点,“我们的人侦查过,酒庄四周有三米高的围墙,墙上装了红外报警装置,院子里藏了四名暗哨,都是用的消音枪,酒庄的地下室还有一个密室,估计罗斯·怀特就躲在里面,密室门口有两名雇佣军守着,手里拿着重型狙击枪。”
朱十三盯着红点看了几秒,突然用马克笔在酒庄旁边的“废旧火车站”上画了个叉,语气冷冽:“硬闯酒庄肯定不行,红外报警装置一触发,罗斯·怀特肯定会从密室的暗道逃跑——这种老据点,不可能没留后路。青锋,你带十名天罡成员,换上红酒商的衣服,假装去酒庄谈生意,趁机把红外报警装置的电源切断,再想办法引开院子里的暗哨。”
他顿了顿,又在地图上的火车站画了条线,目光深邃如刀:“另外,让小张带五名技术人员,去废旧火车站,那里肯定是罗斯·怀特的逃跑路线,你们在火车站的轨道上装炸弹,再安排五名成员埋伏在周围,等罗斯·怀特逃过去,就引爆炸弹,断了他的后路。我带剩下的人,在酒庄附近的树林里埋伏,等你信号,一起冲进去抓他。”
“明白!”青锋立刻点头,刚要转身去安排,又想起什么,停下脚步,语气带着一丝犹豫,“十三哥,汉森和高个子还关在审讯室,要不要把他们带上?万一罗斯·怀特那边有变数,或许还能让他们当诱饵。”
朱十三的眼神沉了沉,想起汉森之前撒谎设陷阱的事,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上,不过别让他们有机会耍花样,把他们的手脚都绑紧,嘴堵上,要是敢乱动乱叫,直接毙了。另外,让看守的兄弟多注意点,别让他们被财阀的人盯上——财阀既然能杀老族长灭口,说不定也会来救这两个知道太多的人。”
青锋应了声“好”,转身快步离开。朱十三重新看向地图,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脑海里不由自主地浮现出石锤的模样——要是石锤还在,肯定会主动请缨去断后路,说“十三哥,这种活儿我熟,保证不让那小子跑了”。想到这里,他的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酸涩,却很快又被冰冷覆盖,指节敲击桌面的力度,也重了几分。
与此同时,L城的训练场里,天刚蒙蒙亮,小瑾就已经握着短刀站在木桩前。清晨的风带着凉意,吹得她额前的碎发飘动,可她的手却稳得很,吸气沉腹,气劲顺着脊背传到手臂,再凝聚到刀刃上,旋身、劈砍、收刀,动作一气呵成,刀刃划过木桩的瞬间,“咔”的一声脆响,木桩断成两截,断面平整得没有一点毛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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