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分32秒】——外卖订单就要超时…
汗水滑过陆尘的眼角，带来一阵刺痛。
快！再快点！他低声嘶吼，拼命拧动车把。
前方路口，红灯终于变绿。
他看了一眼时间——1分57秒。
瞥了一眼左右，急拧车把就冲了出去。
而路口右侧那辆原本要停下的宝马车，在最后一秒黄灯时却突然猛地冲了出来！
陆尘瞳孔骤缩，大脑一片空白。
一声巨响，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侧面将他整个人直接撞飞了出去。
重重砸在地上，电瓶车破裂，电流发出的刺耳声，冒出一股股黑烟。
陆尘右肩着地，骨头碎裂的声音他都仿佛能听见。
眼前也瞬间炸开无数点点星光。
他像一摊烂泥一样躺在路面上，动弹不得，意识在剧痛中一点点模糊。
操！小杂种，你他妈眼瞎啊！
一声暴怒的咒骂刺破了混乱的场面。
宝马车的车门被狠狠推开，一个戴着大金表的男子跳了下来。
心疼地围着自己的车头转了一圈后，脸色逐渐变得狰狞…
陆尘挣扎着想起身，刚一用力，右肩传来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黑，又重重地摔了回去。
对，对不起...陆尘本能地道歉，嘴唇哆嗦着，慢慢溢出一丝血迹。
对不起？！你他妈对不起值几个钱？…男子咬牙切齿，猛地一脚踹在陆尘的脸上。
随后对着陆尘便是一阵发疯似的拳打脚踢。
一通发泄后，走到掉落一旁的外卖箱边，狠狠一脚暴力踢翻。
哗啦——
那精心包装的龙虾套餐摔在地上，散落一地。
陆尘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攥住，疼得他几乎窒息。
198元。
这198元钱，是他跑将近三十单才能赚到的辛苦钱，是他距离母亲医药费又近了一步的希望。
我...我的外卖...他艰难地伸出手，想去够那散落的餐盒，声音颤抖。
外卖。你他妈就知道外卖！男子怒不可遏，又是毫不留情的一脚，朝着陆尘的腰侧踹了过去。
陆尘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身体像虾米一样蜷缩起来。
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被踹移了位，一股腥甜涌上喉咙，从嘴角溢了出来。
随后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周围渐渐聚拢人群。
有人拿出手机开始拍摄。
这司机也太过分了吧...明明是他超速抢黄灯...
就是啊，我刚才看得清清楚楚，是宝马车突然冲出来的...
小声点，好车。惹不起...
快报警吧，这外卖小哥看着伤得不轻...
市第一医院，急诊室。
陆尘脸色苍白的躺在病床上，右肩被厚厚的纱布包裹着。
头上也缠着绷带，渗出的血迹已经干涸，变成了暗褐色。
白大褂医生拿着病历本，皱着眉头严肃地开口：年轻人，你这次车祸伤很严重。右肩关节盂唇撕裂加重，伴有轻微脑震荡和多处软组织挫伤。最关键的是这个肩关节，你之前是不是受过伤？
陆尘虚弱地点点头。那是去年冬天，为了送一份加急单，他在雪地里摔了一跤，右肩就一直隐隐作痛，但一直没舍得去医院做检查。
医生叹了口气，你这情况必须马上手术，否则右臂可能永久性活动受限，以后稍微用力就会疼痛难忍。
手术...
陆尘的心沉了下去。
医生，手术费...大概需要多少钱？他的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见。
医生翻着病历本：手术费、住院费、药费加起来，保守估计也要一万五左右。
而且你这情况需要住院观察至少一周，后续还要康复治疗。
一万五...
这个数字像一道惊雷，在陆尘的脑海中炸开。
他摸出枕头下的手机，屏幕已经碎裂，但勉强还能开机。
颤抖着手指点开微信余额，看着那一栏里的数字——832.56元。
这点钱，连手术费的零头都不够。
就在这时，手机震动起来，屏幕上跳动着两个字。
陆尘的心脏猛地一紧，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然后按下了接听键。
电话那头传来妹妹陆小雨带着哭腔的声音。
医院刚才又催费了，说妈妈的化疗药明天就断了，让我们必须在今天晚上把四千二的医药费交上...
陆尘闭了闭眼，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难受得厉害。
小雨，别着急，他强忍着疼痛和绝望，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温柔，妈妈的医药费哥会想办法的，你别担心。
哥，你怎么了？你的声音听起来好虚弱...陆小雨敏锐地察觉到了不对劲。
没事，陆尘赶紧掩饰。
可能是今天跑单跑得太累了，有点感冒。你别管我，好好复习，还有个把月就要高考了，这才是最重要的。
可是哥...陆小雨沉默了一会，带着浓浓的鼻音。
我不想考大学了。楼下李叔说他的餐馆缺个服务员，一个月能挣两千五呢。我去打工，我能帮你分担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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