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表决前夜：每一票，都在被谈价**
一、三天倒计时开始
战略机制组的公告发出来不到十分钟，整栋楼的空气就变了。
三日内表决：是否引入“自动风险收益评估模块”。
没有人公开反对。
也没有人公开支持。
但所有人都在默默计算成本——
不是技术成本，是站队成本。
顾行回到七层试验场的时候，J 把门一关，压低声音：
“已经开始了。”
“什么开始了？”
“拉票。”
J 把聊天记录投到屏幕上，几个头像很陌生，却都指向同一件事：
运营线在问：模块上线，会不会影响节奏 KPI？
法务在问：算法裁决，出了问题谁担责？
数据平台在问：阈值谁定？能否调参？
人力在问：这会不会引发新的问责纠纷？
没有人直接说“不行”。
每个问题都像中立讨论。
但合在一起，就是要价。
林霄扫了一眼，淡淡道：
“他们不是不想规则。”
“他们是想——规则先听话。”
二、业务三部的“友好沟通”
当天下午，顾行收到了业务三总的会议邀请。
只有四个人。
没有正式议程。
会议室选在 19 楼临窗的小会议间，阳光正好，咖啡提前准备好。
业务三总笑着开场：
“顾行，坦白说，你做的事，很难。”
“但我是真心佩服。”
顾行没接这句“敬佩”，只回了一句：
“你找我，不是为了说这个。”
业务三总点头：
“对。”
“我是来提一个折中方案。”
他把一页纸推到桌子中间，标题写得很温和：
《自动评估模块 · 人工校准建议》
核心只有两条：
阈值由系统算，但需“业务确认窗口”
当算法判断冻结边缘态，业务可提交一次“人工复核申请”。
评估模块先只覆盖非核心主链路
核心主链路，仍保留人工裁量权。
“你看，”业务三总语气坦然，“不是反对规则。”
“只是担心，一刀切，容易伤及无辜。”
顾行看完，没有立即反驳。
她问了一个看似无关的问题：
“如果复核之后，事故发生，责任在谁？”
业务三总没有犹豫：
“当然在业务。”
顾行点点头，又问：
“如果复核之后，事故没有发生，但业务损失扩大呢？”
业务三总沉默了一秒：
“那就……业务承担。”
顾行合上文件，抬头看他：
“你这不是折中。”
“你是在要一个——可随时踩刹车的自动法官。”
“而这，等于还是人说了算。”
业务三总叹气：
“顾行，你太理想了。”
“公司不是实验室。”
“算法也不是神。”
“你得给人留活路。”
顾行看着窗外：
“我给的不是死路。”
“是——让人不能偷偷撞红灯的路。”
会议没有撕破脸。
但两边都明白，这一轮谈判没谈拢。
三、幕后：真正的“价格单”
晚上八点。
顾行接到第三通“非正式沟通”。
这次来自数据平台负责人。
没有文件，只有一句话：
“如果模块上线，我这边可以配合。”
“但有两个条件。”
“阈值参数，需要我方参与共建。”
“模型日志，不得向业务侧完全透明。”
林霄听完，冷笑一声：
“条件还挺专业。”
“翻译过来就是——
要参与定义规则，还要控制可见性。”
顾行没立刻表态。
她记下了这两个点，标注为：
交换型支持
紧接着，是法务的电话。
“算法裁决这种话，在法律语境里风险很大。”
“我们建议用‘辅助决策模块’这样的说法。”
“并且，在制度文本里明确：
最终裁决权仍归公司管理层。”
这是一张免责牌。
再然后，是人力的消息。
很短：
“你这件事，如果过了，年底的人责体系要改。”
“提前想好，谁来兜。”
顾行挂断电话，坐在椅子上，很久没说话。
J 忍不住问：
“顾行姐，如果每个人都开条件——”
“你接不接？”
顾行慢慢开口：
“有些条件能接。”
“有些，接了就输了。”
四、她第一次反向“拉票”
第二天上午，顾行没有再等电话。
她主动约了人。
不是业务，不是数据。
是 客服中心。
也是前一个阶段，她亲自选定的试点部门。
会议很短。
她只问了一句：
“如果系统能提前判断，某次冻结其实会让投诉爆发得更快——
你们支不支持自动拦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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