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心头巨震,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听到的一切。
顾不上内心的惊惧,黑衣人猛的抬起头来看向前方。
“大人!当初说好的,我只负责为你们搜集情报,不会让我干危险的事情的!不可以这样的!不可以的!”
“放肆!给我跪下!”
阴影中,浑身漆黑的乌鸦浑身透露出摄人的气息,铺天盖地的朝黑衣人袭去。
“我说话你听着便是!你有拒绝的权力吗?!”
空气中出现短暂的沉默,一阵风吹过,哗哗作响的树叶使得压抑的氛围得到一丝缓和。
阴影中率先传来声音。
“这次任务不会让你白做,任务完成之后,你就可以回到你母亲的身边了!”
“真的吗?”黑衣人眼神颤动,浑身上下不自觉的一阵哆嗦。
这是兴奋的颤栗,是对于渴求已久的事物即将得到的一种小心翼翼的畏惧。
“我有必要骗你?”
阴影中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冰冷像是冬季冰封之下的湖水。
“从军分区离开后,你去城东的那栋废弃大楼的顶层,姜年的奶奶被关在那里。”
“是杀了还是放了,由你决定。”
犹如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黑衣人停止了颤栗,苦笑一声,在内心暗道:“果然,没有那么简单!”
感受到对面所跪之人的情绪变化,阴影中传来声音,语气中充满了嘲弄。
“你不会是把那位老太婆当成奶奶了吧?不会吧不会吧?哈哈哈哈!”
“不过啊,我劝你,最好是杀了她。毕竟,孤寡老人一个人活在世上,是很痛苦的!”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吧?你崇拜的那位少司令,以及那位武圣之子,统统已经死翘翘了!哈哈哈哈!”
令人头皮发麻的笑声环绕在黑衣人耳边,跪在地上的身形止不住的颤抖着。
“不可能!怎么可能!少司令怎么可能会死!!”
“肖军长一直跟在少司令身边!少司令不可能会死!!”
黑衣人在心中咆哮着。
黑色斗篷之下,男子双眼通红,眼泪直流。
感觉到阴影中的人已经离开,黑衣人这才从地上爬起来。
手掌打开,黑色小球静静的躺在手心之中。
正在犹豫要不要按照大人说的意思,启动小球炸掉军分区。
突然口袋里的电话嗡嗡震动起来。
黑衣人犹如惊弓之鸟一般,被吓了一跳,直到看到手机上显示的名字,才忙不迭接起。
“富贵?”
“妈?妈!真的是你吗?”
“富贵啊!是我!是妈妈!哎哟,可想死妈妈了!”
电话那头,声音明显带着哭腔,是一位母亲对远在他乡的儿子的挂念。
“妈,别哭啊!你怎么哭了?他们又欺负你了吗?”
“没有没有,妈很好,我这是高兴的!妈终于又听见你的声音了!村长说你在部队里立功了,今晚给大伙儿加餐哩!”
“你知道吗?自从你进了部队,大家都不敢在欺负妈妈了!连村长见了我,还笑呵呵的给我打招呼咧!”
“不过他们还是不肯让我打电话,说是怕影响你在部队执行任务,怕你分心有危险。要不是你立功的消息传回来,妈都没法给你打电话。”
“还是我家富贵厉害,都能立功了!”
“平时练武辛不辛苦啊?部队吃的好不好啊?你知道吗?现在村里好起来了,每个礼拜都能吃一次肉哩!”
“不过妈没吃,我都把肉腌起来了,等你回来,妈给你做腊肉吃!”
王富贵摘下戴在头上的帽子,通红的眼睛不断有泪水流淌出来。
刚想开口回答,鼻子猛的吹了个鼻涕泡出来。
“好!妈,我可想吃你做的肉了!我在部队挺好的,大家都对我很好。你晓得不,我现在都是跟着我们部队的少司令做事咧!”
“你这次立功一定很危险吧?听妈的话,以后有危险的任务,咱一定要先保护好自己!”
“那个……妈想问问,立功了部队会放假吗?”
“我没别的意思,就是怕你累着。就算放假了你也别回来,路上可累人了,你就好好休息休息啊!”
听着电话那头小心翼翼的问话,王富贵终于憋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哎呀,富贵,你怎么哭了?你别哭啊!妈不问了,不问了!妈就是……就是有些想你了,想多和你说说话。你别嫌妈啰嗦……”
听着儿子的哭声,电话那头声音越来越小。
到后来,随着一声哽咽,终于忍不住哭了出来。
哭了没多久,那头已经挂了电话。
而正是这一通电话,让王富贵的心里更加纠结了。
他知道这一定是那位大人的安排,为的就是让自己下定决心。
可是……
王富贵脱下黑色斗篷扔在路边,行尸走肉般朝大院走去。
有人说夜很短暂,眼睛一闭一睁,又能再次看见明媚的阳光。
有人说夜很漫长,长到蝉鸣了几千句,都唤不来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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