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我没有回复,也没有删除。
只是将那条短信看了又看,然后将手机塞回公文包夹层最深处,仿佛那是什么烫手的山芋。
那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梦里尽是扭曲的影像和无声的尖叫。
第二天是周六,不用面对公司的低气压。但家里的空气,同样粘稠得令人窒息。雪萍似乎心情格外好,一大早就哼着歌在厨房忙碌,准备了过分丰盛的早餐。她穿着一条淡雅的碎花围裙,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身上,勾勒出一幅温馨母子的完美画面——如果忽略掉我眼底的青黑和内心的惊涛骇浪的话。
“小凡,快尝尝这个虾饺,妈妈特意起了早市买的新鲜虾仁包的。”她夹了一个晶莹剔透的饺子放到我碟子里,眼神充满期待。
我食不知味地咽下,夸赞道:“好吃。”声音干巴巴的。
她似乎并不在意我的心不在焉,自顾自地说着今天的安排:“一会儿妈妈去咖啡馆看看,新到了一批咖啡豆,你要不要一起去品鉴一下?然后我们去看场电影?最近有部亲情片听说很感人……”
“妈,”我打断她,放下筷子,“我……我有点头疼,想在家休息一下。”
雪萍脸上的笑容淡了些,探究地看着我:“头疼?是不是昨晚没睡好?妈妈给你按按?”说着,她就要起身。
“不用!”我反应有些过度地往后缩了一下,随即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勉强扯出一个笑,“可能就是没睡够,我回房再躺会儿就好。”
她站在原地,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那眼神平静无波,却让我感到无所遁形。最终,她重新坐下,语气依旧温柔:“好,那你去休息。妈妈不去咖啡馆了,在家陪着你。想吃什么就跟妈妈说。”
这种“陪伴”,此刻更像是一种软禁。我逃也似的回到房间,关上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公文包就放在墙角,那个秘密手机像一块烧红的炭,灼烧着我的意识。小林怎么会知道这个号码?这个疑问如同鬼魅,缠绕不去。是巧合?还是她察觉到了我的异常,用了某种方法……试探?
一整天,我都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借口头疼,避免和雪萍过多接触。她几次敲门送来水果和温水,每次开门,都能看到她脸上那份无懈可击的担忧。但我却从她过于平静的眼神深处,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气息,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傍晚,我实在闷得发慌,决定出门倒垃圾,顺便透口气。就在我弯腰将垃圾袋放入垃圾桶的瞬间,眼角余光似乎瞥到小区绿化带的树丛后,有个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像是小林!
我的心猛地一跳,几乎要冲出胸腔。猛地直起身望去,树丛后空空如也,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是幻觉吗?还是……她真的来了?她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巨大的恐慌攫住了我。如果被雪萍看到小林出现在小区附近,那后果不堪设想!
我仓皇地跑回家,心跳如鼓。雪萍正在客厅插花,看到我脸色煞白地冲进来,放下手中的剪刀,关切地问:“小凡,怎么了?倒个垃圾怎么像见了鬼似的?”
“没……没什么,”我喘着气,强迫自己镇定,“可能……可能还是有点不舒服。”
她走过来,伸手探了探我的额头,冰凉的手指让我打了个寒颤。“没发烧啊。脸色这么差,要不要妈妈陪你去医院看看?”
“不用!真的不用!”我连连摆手,躲开她的触碰。
雪萍的手僵在半空,眼神微微沉了沉,但很快又恢复了常态。“那好,你去沙发上躺着,妈妈给你炖点安神的汤。”
我躺在沙发上,假装闭目养神,心里却乱成一团麻。小林的出现(或许是幻觉)像是一个信号,打破了某种危险的平衡。我知道,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了。那个秘密手机,或许不该只是一个心理安慰品。
深夜,确认雪萍房间已经没有动静后,我像做贼一样,再次拿出了那个旧手机。黑暗中,屏幕的光照亮了我紧张的脸。我深吸一口气,用颤抖的手指,飞快地键入一行字,发送到了那个陌生的号码:
“你怎么知道这个号码?请不要回复,危险。”
点击发送的瞬间,我仿佛听到了命运的齿轮咔嚓转动的声响。信息状态很快显示“已送达”。我立刻关机,将手机藏好,心脏在寂静的夜里狂跳的声音,震耳欲聋。
这一夜,我几乎未曾合眼。每一次细微的声响,都让我以为是雪萍发现了我的秘密,或者是小林回复了信息。我在恐惧和一丝微弱的期待中,煎熬地等待着黎明。
第二天,周日。雪萍似乎察觉到了我的异常安静,但她什么也没问,只是更加细致地照顾着我的饮食起居,那种过分的周到,让人毛骨悚然。午后,她接了个电话,是咖啡馆经理打来的,似乎有什么急事需要她过去处理。
“小凡,妈妈去趟咖啡馆,很快回来。你好好在家休息,别乱跑,好吗?”她穿上外套,语气温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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