扳手几乎将脸贴在了医疗监控屏上,呼吸屏住,指尖因为用力而发白。屏幕上,那条代表陈默基础脑波活动的绿色曲线,在刚才那个微小的、几乎被系统判定为噪声的脉冲后,又恢复了近乎直线的平坦。他反复回放记录,放大波形,调用所有可用的分析算法。
“不是仪器误差…”他低声自语,声音带着压抑的激动,“波形特征有0.7%的差异,不符合随机噪声模型…是自主神经反应?还是…”
“是什么?说清楚!”巴洛克粗声问道,独眼里燃起一丝希望的火苗。
“还不确定。”扳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推了推眼镜,“可能是外部刺激引发的无意识反射,也可能是深层意识活动的冰山一角。我们需要更多数据,更精细的监测,尤其是针对星泪碎片能量波动的同步记录。”他看向陈默胸口那枚黯淡的碎片,“它的波动周期,似乎和刚才的脑波脉冲存在…极其微弱的相位关联。”
“关联?”刀疤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
“就像…心跳和呼吸,虽然独立,但存在节奏上的潜在联系。”扳手快速操作着控制面板,将新的监测协议加载进去,“我们需要调整维生液的灵能粒子浓度,尝试用最低强度的和谐频率进行温和刺激,看看能否引发更明确的反应。但这有风险,过度刺激可能惊扰他脆弱的意识状态,甚至造成不可逆的损伤。”
巴洛克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他看着舱内陈默平静到近乎虚无的面容,又看了看扳手屏幕上那条渺茫的希望曲线,最终狠狠啐了一口:“妈的…那就试!用最温和的,兔子放屁那么大的劲!总比躺在这里当个活死人强!”
“我需要授权,以及绝对安静的环境,至少四十八标准时。”扳手看向巴洛克和刀疤。
“给你。”巴洛克转身朝舱外走去,“刀疤,你守在这儿,一只苍蝇也别放进来。老子去把外面那些吵吵嚷嚷的臭虫都轰远点!”
仓库改造成的临时指挥部里,气氛并未因巴洛克的威慑而真正平静。老者的提议像一块石头投入浑浊的池塘,涟漪之下是更复杂的暗流。
雷恩将自己关在隔出的小办公室里,面前摊着星火议会初步拟定的、漏洞百出的“临时共同章程”草案,以及一堆各地送来的、措辞各异但核心都是索要权力和资源的信函。他揉着发痛的额角,感到一种比带领游击队突袭时更深的疲惫。那时敌人是明确的,现在,敌人无处不在,又似乎不存在。
“交出武装…”他苦笑。老者德高望重,其胸怀和牺牲精神令人敬佩,但这个提议在现实面前近乎天真。第七兵团残部占据着能源节点,态度强硬;旧贵族们暗中串联,试图用粮食和传统影响力掌控乡村;商人们则把持着流通渠道,囤积居奇。反抗军如果此刻放下武器,无异于将主动权拱手让人,届时所谓的“服务型议会”很可能沦为橡皮图章,甚至被反攻倒算。
但老者的另一句话点醒了他:“权力来源于服务。” 也许,不必急于交出武器,但可以改变使用武器的方式?
他召来副官,低声吩咐:“挑选一支小队,要纪律最好、最沉稳的,配上医疗和工程人员。以‘星火议会’的名义,前往第七兵团控制区边缘的那个受灾最重的城镇。不携带攻击性重武器,只带基本防卫装备。任务就一个:帮助清理废墟,救治伤员,分发我们从旧仓库里清点出来的应急物资。如果对方攻击,就撤退,但全程记录。如果不攻击…就在那里驻下来,建立第一个‘议会服务前哨’。”
副官愣了一下,随即领悟:“是!我们做给他们看!”
“没错,做给他们看。”雷恩眼中闪过一丝锐光,“也让民众看看,‘星火议会’和以前的统治者,有什么不一样。”
几乎在同一时间,旧贵族代表下榻的、相对完好的旧驿馆里,一场秘密的聚会也在进行。
“那个老不死的居然想让我们交出私兵和粮仓?做梦!”一个胖贵族挥舞着短粗的手臂,“暴君死了,正是我们恢复家族荣光的时候!我们应该立刻返回封地,召集人马,那些泥腿子懂什么治理?”
“稍安勿躁,赫伯特伯爵。”坐在上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举止优雅的老者,名为阿尔杰农,是旧贵族中少有还保持着清醒头脑的人,“反抗军还没有解散,那艘飞船和上面的人还在。更重要的是…民意。”
“民意?那些贱民懂什么?”赫伯特伯爵不屑。
“他们不懂治理,但他们懂谁给了他们食物,谁保护了他们不被乱兵劫掠。”阿尔杰农缓缓道,“雷恩那个武夫,还有飞船上下来的那几个煞星,他们现在代表着‘推翻暴君’的大义。那个老家伙提出的‘服务’,听起来空洞,却很容易收买人心。我们如果立刻表现出争权夺利的姿态,会立刻成为众矢之的。”
“那您的意思是?”
“顺应它。”阿尔杰农手指轻敲桌面,“我们也组织人手,去‘服务’。但我们有他们没有的东西——数百年的治理经验、成熟的管事体系、以及…文化上的正统性。我们可以帮助恢复秩序,组织生产,甚至…开办学校,讲授历史。让民众慢慢习惯我们的管理,潜移默化地让他们明白,有些秩序,是天经地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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