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清绾的手从秋棠肩上收回时,指尖还沾着灰。她没有擦,只是将那只手慢慢按在胸口。凤冠碎片贴着皮肤,温度已经降了下来,像一块普通的金属。
屋外风停了,烛火在窗纸上投出三道影子。谢明昭靠在墙边,呼吸比刚才重了些。他抬手抹了嘴角,掌心又多了点红。
白芷这时走上前,手里提着药箱。她没看地上跪着的秋棠,目光直接落在谢明昭脸上。“脉象乱了。”她说,“蛊毒开始反噬。”
谢明昭摇头。“没事。”
“不是没事。”白芷打开药箱,取出银针,“你体内的命蛊是用执棋者心头血炼的,现在情绪剧烈波动,它会顺着血脉往上爬。再拖下去,心窍会被堵死。”
慕清绾转头看她。“你能解?”
白芷没回答,而是对门外说了一句:“带进来。”
两个侍卫押着一个男子走进来。那人穿着粗布衣,手腕缠着草绳,脚踝上有淤青,走路一瘸一拐。进了屋后,他抬头看了眼白芷,立刻低下头。
“他是南疆来的。”白芷说,“乌桑,我师叔的徒弟。”
乌桑单膝跪地,声音发紧:“白……白师姐。”
“抬起头。”
乌桑抬头,脸上有道疤,从眉骨斜划到下巴。他的眼睛很黑,不敢直视任何人。
“你说你知道命蛊的事?”白芷问。
“是。”乌桑点头,“七年前,我在玄水阁见过炼蛊过程。那蛊母是活了三百年的老虫,以执棋者血为引,种进人心口。一旦发作,七日内五脏腐烂,神志全失。”
屋里静了一下。
慕清绾往前走了一步。“怎么解?”
乌桑看了她一眼,又迅速低头。“只有两种办法。一是杀了执棋者,断了蛊源;二是用同源之血,借凤冠之力激发共鸣,凝出血珠,暂时镇压。”
“暂时?”慕清绾盯着他。
“最多七日。”乌桑说,“血珠只能封住蛊母,不能杀它。要根除……必须去南海。”
“南海?”白芷皱眉。
“海心莲。”乌桑低声说,“长在海底火山口,千年才开一次花。配上鲛人泪,才能破命蛊本源。但……没人活着采过。”
屋里没人说话。
谢明昭忽然咳了一声,这次吐出的血更多。他用手背擦掉,指节发白。
白芷立刻转身从药箱里拿出一个小瓷瓶。“先试第一种方法。”她说,“如果血珠能成,至少能争取时间。”
她看向慕清绾。“需要你的血。”
慕清绾伸出手。白芷抽出一根银针,划破她无名指。一滴血落下来,正好滴在慕清绾贴身携带的凤冠碎片上。
血没有渗进去。
它停在表面,慢慢凝聚,变成一颗晶莹的珠子。金光从珠子里透出来,照得满屋微亮。
乌桑猛地抬头,眼里全是震惊。“真……真的成了。”
白芷迅速拿出一只玉瓶,把血珠小心收进去。她拧紧盖子,递给谢明昭。“喝下它,症状会缓解。”
谢明昭接过瓶子,手指有点抖。他打开瓶塞,仰头喝了。
刚咽下去,他就弯下腰,双手撑住膝盖。一股热流从喉咙冲进胸口,在心口炸开。他咬着牙,额头冒出冷汗。
几息之后,他直起身,呼吸平稳了些。
“有效。”他说。
白芷摸了摸他的腕脉,眉头松开。“蛊母被压住了,至少三天内不会动。”
慕清绾一直站在原地。她看着谢明昭的脸色一点点恢复,才开口:“南海有多远?”
“快马加船,至少二十天。”白芷说,“路上不能停,否则血珠失效,蛊毒会立刻复发。”
“那就准备出发。”
“不行。”谢明昭突然说。
两人都看向他。
“你现在走不了。”他对慕清绾说,“江南漕运还没稳,长公主余党还在活动。你一走,局面会乱。”
“我不去,你就会死。”慕清绾说。
“我可以等。”谢明昭握紧拳头,“或者……换别的法子。”
“没有别的法子。”白芷打断他,“这是唯一的路。而且——”她看向乌桑,“你得告诉我们,为什么你会在这里?谁派你来的?”
乌桑低头。“是我师父临终前让我追查影阁。他说……玄水阁这些年用南疆人试蛊,死了太多。他不想再看着下去。”
“所以你就叛出了师门?”
“我没有背叛。”乌桑声音低下去,“我只是……不想再炼这种东西。”
白芷盯着他看了很久,最后点头。“信你一半。接下来你跟着我们,直到南海回来。路上要是有异动,我不介意当场杀了你。”
乌桑没反抗,只说了句:“我愿意。”
慕清绾走到窗边。窗外街道空了,远处还有火光在闪。她手里拿着那个玉瓶,里面还剩一点金光在晃。
“秋棠。”她忽然开口。
秋棠还在地上跪着,听见声音才抬头。
“起来。”慕清绾说,“从现在起,你跟在我身边。我要你做的事,不只是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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