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疆域的核心平台上,陆沉看着新归附的数十万军民,心中却无半分松懈。
他清楚得很,圣殿不会善罢甘休。天罡尊者既然已经注意到这里,下一次来的,只会比玄煞、青木更强。
果然,就在陆沉整顿疆域、加固阵法的第七日,预警传来了。
不是从边境哨塔,而是直接从混沌天幕的感应中传来——三股磅礴如星辰、凛冽如寒渊的气息,正以超越想象的速度,自域外战场深处朝七星岭方向逼近。
那气息与玄煞、青木同源,却更加凝练、古老,仿佛与周天星辰有着某种本质联系。
“来了。”陆沉睁开眼,眸中混沌光华流转,“而且,是三个。”
叶孤云、皇甫嵩、奥德里奇三人几乎是同时赶到平台,脸色凝重得能拧出水来。
“盟主,监测阵法显示,来者能量层级……每一个都比玄煞尊者全盛时期高出至少三成!”秦羽的声音通过传讯符传来,带着压抑不住的颤抖,“他们速度太快了,最多半个时辰就会抵达边疆外围!”
三个比玄煞还强的尊者?
叶孤云握剑的手紧了紧。一个玄煞就差点让边疆崩毁,若不是盟主临阵突破,后果不堪设想。现在一来就是三个……
皇甫嵩脑中飞快计算着边疆现有的防御力量。整合三千里疆域后,阵法节点增加了一倍有余,沉星渊的能量疏导效率提升了三成,“荒”的力量也在缓慢恢复。但面对三个这种级别的敌人,能撑多久?一刻钟?还是半刻钟?
奥德里奇则默默开始祈祷,圣典上的光芒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炽烈。他知道,这一战若败,不止是混沌疆域,整个七星岭乃至周边刚归附的人族势力,都会被圣殿连根拔起,所有反抗者都将被清洗。
“慌什么。”陆沉的声音平静地响起。
他站起身,身上那件简单的灰袍无风自动,暗金色的血脉纹路在皮肤下若隐若现。仅仅是站在那儿,就仿佛一座撑开天地的巨山,让身后三人急促的呼吸渐渐平稳下来。
“该来的总会来。”陆沉望向天际,眼神深邃,“正好,我这混沌疆域刚刚扩张,正需要几块够分量的‘基石’,来稳固疆土,定鼎山河。”
他顿了顿,转头看向叶孤云:“传令下去,所有非战斗人员进入地下掩体。战斗部队按第二套方案布防,没有我的命令,不许踏出阵法节点一步。”
“皇甫将军,你坐镇中军,协调各据点阵法能量流转,我要整个混沌疆域的力量,能在三息之内汇聚到任何一点。”
“奥德里奇主教,带你的人去安抚民众,尤其是新归附的那些部族。告诉他们,这一战若胜,混沌疆域将真正在这域外战场立足。若败……他们可以自行离去,圣殿要的只是我陆沉的人头。”
一条条指令清晰下达,冷静得不像是在面对灭顶之灾。
叶孤云三人凛然应命,各自离去。他们心里都明白,盟主这是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却依然要战,而且是要必胜。
平台很快只剩下陆沉一人。
他缓缓抬起右手,掌心向上。一道灰蒙蒙的混沌气流自掌心升起,在空中扭曲、变化,最终化作一面水镜。镜中映出的,是后方居住区的一角。
一个穿着淡青色衣裙的少女,正在帮忙引导妇孺进入掩体。她动作干练,神色镇定,只是偶尔望向核心平台方向时,眼中会掠过一丝掩饰不住的担忧。
萧小鱼。
陆沉的嘴角,极轻微地勾起了一抹弧度。
他心念微动,一缕只有她能感知到的混沌意念,穿越空间,轻轻拂过她的耳畔:“躲好,别出来。等我回来,带你去新打下的风吼洞看看,那里的风灵石,很适合你修炼。”
少女娇躯微微一颤,转头望向平台方向,用力点了点头,唇形无声地说出两个字:“小心。”
陆散收回意念,眼中的柔和瞬间化为冰封的锋芒。
该来的,总要面对。
……
半个时辰后。
混沌疆域外围,原本晴朗的天空骤然暗了下来。
不是乌云,而是星光——璀璨到刺眼、密集到令人心悸的星光,从三个方向弥漫开来,将方圆数千里笼罩在一片诡异的星辉之中。
星光所过之处,草木枯萎,岩石风化,连空气中游离的灵气都被强行抽离、同化,化为星辰之力的一部分。
三道身影,在星光最浓郁处缓缓显现。
居左者,身穿紫金华袍,头戴七星冠,面容古拙,手持一柄雕琢着周天星辰图案的玉尺。他眼神淡漠,仿佛世间万物都不值得他多看一眼。正是圣殿北斗七星君之首——天枢尊者,司政纠非,上总九天。
居右者,一袭素白长衫,书生打扮,手中托着一方晶莹剔透的印玺,印玺中似有山河社稷、城池万民的虚影流转。天璇尊者,主禄位,上总天宿,下领万神。
而居中者,最为奇特。他身形略显虚幻,仿佛由星光凝聚而成,周身缭绕着淡淡的光雾,看不清具体容貌,只有一双眸子明亮如晨星,仿佛能洞悉一切虚妄。天玑尊者,主神仙,上总九天高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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