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国都,兴庆府(今银川),王宫“高台寺”夜宴。
三个月后。西夏王宫,灯火辉煌。巨大的“高台寺”(西夏王宫主殿之一)内,牛油巨烛燃烧,将殿内映照得如同白昼。空气中弥漫着烤全羊的浓香、马奶酒的酸涩以及一种粗犷的、属于草原王庭的奢靡气息。
丝竹之声并非中原的婉转清越,而是带着党项特色的、节奏鲜明、甚至有些狂野的胡乐。舞姬们穿着色彩艳丽的党项服饰,赤足踏在铺着厚厚地毯的地面上,旋转、跳跃,动作奔放而热烈。
西夏国主李乾顺,高踞于铺着白虎皮的鎏金王座之上。他年约四旬,身材魁梧,面容粗犷,高鼻深目,下颌蓄着浓密的短须,眼神锐利如鹰,带着草原雄主的霸气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鸷。他身披绣着金狼图腾的锦袍,头戴镶满宝石的金冠,顾盼之间,威势迫人。
殿中,西夏的宗室亲王(如晋王李察哥)、重臣大将(如野利遇乞)、部落首领分列左右,推杯换盏,气氛热烈。然而,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被王座下首,那个如同明珠般璀璨夺目的身影所吸引。
正是香香公主!
她穿着一身特制的、融合了党项与西域风情的火红舞裙。裙摆以金线绣着振翅欲飞的凤凰,腰间束着镶嵌红宝石的玉带,更显纤腰盈盈一握。乌黑的长发梳成精致的回鹘式发辫,点缀着细碎的红宝石,如同星辰闪烁。她赤着双足,脚踝上系着金铃,随着她曼妙的舞姿,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
此刻,她正在殿中独舞。不同于党项舞的狂野奔放,她的舞姿柔媚入骨,却又带着一种西域的神秘与诱惑。纤腰款摆,如同风中杨柳;玉臂舒展,如同天鹅引颈;足尖轻点,金铃摇曳,步步生莲。尤其是那双眼睛!眼波流转间,时而如春水般温柔,时而如寒星般清冷,时而又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勾魂摄魄的媚意!每一次回眸,每一次旋转,都牵动着殿中所有男人的心弦!
李乾顺的目光,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锁定在香香身上。他手中端着金杯,酒液早已洒出大半却浑然不觉。粗犷的脸上满是惊艳、痴迷与毫不掩饰的占有欲!他阅女无数,后宫佳丽如云,却从未见过如此…集清纯、冷艳、妩媚、异域风情于一身的绝色尤物!尤其是她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如同雪莲般的清冷幽香,更是让他心醉神迷!
一舞终了!香香以一个极其柔美的姿态伏地行礼,微微喘息,香汗淋漓,更添几分诱人风情。
“好!好!好!”李乾顺猛地拍案而起!连声叫好!声震大殿!“美人!真乃天赐神女!快!到朕身边来!”
香香盈盈起身,莲步轻移,走到王座阶下,再次行礼,声音清冷悦耳,带着一丝异域口音:“民女香香…拜见陛下。愿陛下…万岁金安。”她微微抬起眼眸,那双如同寒潭映月般的眸子,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羞怯与仰慕,看向李乾顺。
这一眼!如同带着钩子!瞬间勾走了李乾顺的魂魄!他哈哈大笑,亲自走下王座,一把将香香扶起!粗糙的大手握住她柔若无骨的小手,感受着那滑腻微凉的触感,心头更是火热!
“美人不必多礼!从今日起…你便是朕的‘丽妃’!赐居‘飞鸾宫’!”李乾顺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霸气。
“谢陛下隆恩!”香香再次垂首,长长的睫毛遮住了眼底深处一闪而过的冰冷恨意。当她再次抬起眼眸时,已是水光盈盈,带着“受宠若惊”的欣喜与感激。
“哈哈哈!好!好!丽妃!来!陪朕饮酒!”李乾顺拉着香香的手,将她带到王座旁,与自己同席而坐!这是莫大的恩宠!殿中群臣神色各异,有艳羡,有嫉妒,更有如晋王李察哥等老臣,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宴会继续。李乾顺对香香宠爱备至,亲自为她斟酒布菜,嘘寒问暖。香香则表现得温婉柔顺,善解人意,偶尔低声细语,引得李乾顺开怀大笑。她眼波流转间,已将在场重要人物的神情尽收眼底。
酒过三巡。李乾顺已有几分醉意,搂着香香的纤腰,志得意满。
“陛下…”香香依偎在李乾顺怀中,声音带着一丝慵懒的娇媚,玉指轻轻划过他粗糙的手背,“香香…自幼喜爱瓷器。听闻西夏贺兰山所产瓷土…天下无双。烧制的瓷器…古朴大气,别具一格…香香…心向往之呢…”
“哦?爱妃也懂瓷器?”李乾顺眼睛一亮,颇为自得,“不错!我西夏瓷器,尤以‘白釉褐彩’最为着名!粗犷豪迈!正合我党项男儿气概!朕的官窑…就在贺兰山下!所出精品…连宋国皇帝都羡慕不已!”
“真的吗?”香香眼中露出“崇拜”的光芒,“陛下…香香…想去看看官窑…想看看那些巧夺天工的瓷器是如何诞生的…可以吗?”她仰起小脸,带着期盼的眼神,如同天真烂漫的少女。
美人软语相求,又是这等“雅事”,李乾顺如何能拒绝?他大手一挥:“有何不可!明日!朕就带爱妃…亲临官窑!让你看个够!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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