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女留下的标记如同一个无声的警告,让荀纬在柴桑的每一步都如履薄冰。漱石轩的失利让他清醒地认识到,与“颖考” network 的较量,绝非简单的探查与反探查,而是涉及更深层的人心算计与势力博弈。顾闲此人,老谋深算,其背后牵扯的势力盘根错节,硬闯绝非良策。青女指出的“顾允”这个突破口,看似迂回,却可能是唯一可行的路径。
接下来的三日,荀纬深居简出,一面通过苏掌柜留下的隐秘渠道,恶补了些医理药性、望闻问切的皮毛知识,一面静心等待青女所说的“名医”到来。他心中清楚,冒充医者风险极大,顾闲绝非易与之辈,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但事已至此,唯有放手一搏。
第三日黄昏,驿馆房门被轻轻叩响。荀纬开门,门外站着一名头戴斗笠、作仆役打扮的精悍汉子,低声道:“可是荀安先生?我家主人有请,车马已在门外等候。”
来了!荀纬心中一凛,深吸一口气,提起早已备好的、装有几卷医书和寻常药材的藤箱,沉声道:“有劳带路。”
马车在暮色中穿行,七拐八绕,最终停在一处僻静的宅院后门。汉子引着荀纬入内,穿过几重院落,来到一间灯火通明的静室。
室内药香弥漫,一位身着葛布长衫、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的老者正伏案翻阅医书,见荀纬进来,抬起眼,目光温润中透着审视。
“晚辈荀安,拜见老先生。”荀纬躬身行礼,心中猜测此人便是青女安排的“名医”。
“荀小友不必多礼,老朽姓叶,单名一个朴字。”老者声音平和,示意荀纬坐下,“事情,那位‘姑娘’已大致告知老朽。顾家公子之疾,沉疴日久,非寻常药石可医。老朽此来,亦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小友既愿相助,需谨记几点。”
“叶老请讲。”荀纬恭声道。
“其一,医者父母心,纵是权宜之计,亦不可有害人之念,需尽心竭力。其二,顾闲精明,汝之身份,他必会详查,对答需谨慎,尤忌言多必失。其三,也是最重要一点,”叶朴目光锐利地看着荀纬,“入张府后,汝之言行,关乎无数人性命,更关乎大局。探查之事,需借医道而行,如水银泻地,无孔不入,却又不能留下痕迹。可能做到?”
荀纬感到肩头压力沉重,郑重道:“晚辈明白,定当谨遵叶老教诲,万事以谨慎为先。”
“好。”叶朴点点头,从案下取出一套半旧的青色布衣和一块腰牌递给荀纬,“换上这身行头,从此你便是老朽的随行药童,‘叶安’。这是太医院颁给老朽的行走腰牌副本,可作凭证。至于顾公子病情,老朽这里有一份据说是前几位大夫留下的脉案抄本,你需熟记于心,届时见机行事。”
荀纬接过衣物腰牌和脉案,触手微凉,心中却热血涌动。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不再是“荀安”或“荀纬”,而是药童“叶安”,一场真正的潜伏,开始了。
当夜,荀纬(叶安)便随叶朴住进这处隐秘宅院,恶补医理,强记脉案。叶朴看似寻常郎中,但言谈间对金石药理、奇症杂病见解精深,绝非泛泛之辈,让荀纬暗自心惊,对青女背后的能量更感莫测。
次日一早,叶朴便以“游方名医叶朴”的名义,向张府递了名帖,言称偶得古方,或可医治顾公子痼疾。不出所料,当日下午,张府便派了轿子来请。
荀纬(叶安)提着药箱,低眉顺眼地跟在叶朴身后,第一次踏入了戒备森严的张昭府邸。高墙深院,曲径通幽,仆从如云,却透着一股压抑的沉寂。引路的管家态度客气却疏离,目光在荀纬身上扫过时,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
穿过几重庭院,来到一处清幽的独立小院,这便是顾允的居所。院内药气更浓,偶尔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进入内室,只见窗扉紧闭,光线昏暗,一个面色苍白、瘦骨嶙峋的少年蜷缩在榻上,盖着厚厚的锦被,正是顾允。顾闲坐在榻边,眉头紧锁,见到叶朴,起身相迎,态度还算客气。
“有劳叶先生奔波。”顾闲拱手,目光却似无意地瞥了荀纬一眼。
“顾先生客气,救死扶伤,医者本分。”叶朴还礼,上前为顾允诊脉。荀纬垂手立于一旁,看似恭敬,眼角的余光却飞快地扫视室内陈设。房间布置雅致,书架上堆满书籍,案上摆放着文房四宝,还有几件看似寻常、却透着古意的玉器摆件,并无明显异常。
叶朴诊脉良久,又仔细查看了顾允的气色、舌苔,问了些饮食起居的情况,方才沉吟道:“公子此疾,乃先天不足,兼之后天失养,心脉虚弱,肝气郁结,非一日之功。前医所用,多是温补之剂,然虚不受补,反生壅滞。老朽拟用一古方,以疏通为主,佐以安神定志之品,或可见效。然需循序渐进,不可操之过急。”
顾闲叹道:“只要有一线希望,但凭先生施为。只是不知……需多少时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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