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江楼上那短暂的对视,如同冰针刺骨,让荀纬浑身的血液都几乎凝固。那锦衣公子定然认出了他!可对方为何不揭穿?那意味深长的笑容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是猫捉老鼠的戏谑,还是某种不便明言的暗示?
荀纬心中警铃大作,不敢有丝毫停留,与石汉子迅速下楼,汇入街上熙攘的人流。他感觉后背仿佛有无数道目光在灼烧,每一步都走得心惊胆战。直到拐过几个街角,确认无人跟踪,他才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的巨石却丝毫未减。
“那人……他看见我们了。”石汉子脸色凝重,低声道。
“我知道。”荀纬眉头紧锁,“但他没有声张。此人行事诡异,敌友难辨,我们需万分小心。”
回到脚店那间逼仄的阁楼,荀纬坐立难安。蒯府文会正在进行,高墙之内,此刻正进行着可能影响天下格局的密谋,而他却只能像个瞎子一样在外面干着急。那种无力感几乎要将他吞噬。锦衣公子的出现,更是给这团迷雾增添了诡异的变数。
他反复回想那惊鸿一瞥的淡青色深衣身影,以及蒯良恭敬的态度。那个让蒯良亲自出迎的人,身份绝对惊人。会是谁?刘表的子侄?荆州其他世家领袖?还是……从北方来的、身份极其特殊的人物?若是后者,那“颖考” network 的能量,简直骇人听闻。
还有那锦衣公子,他(她)为何对墨韵斋和文会如此关注?昨夜出手相救是巧合还是有意?今日在茶楼,是偶遇还是刻意等候?如果是有意,其目的何在?是想利用自己,还是想通过自己传递什么信息?
无数个问号在荀纬脑中盘旋,却找不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他感觉自己仿佛陷入了一张巨大而无形的蛛网,四面八方都是危机,却看不清执网之人是谁。
“我们不能坐以待毙。”荀纬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必须主动做点什么。那锦衣公子是目前唯一的、可能打破僵局的线索。”
“先生是想……接触他?”石汉子一惊,“太冒险了!此人深浅不知,若是陷阱……”
“是陷阱也得闯一闯!”荀纬沉声道,“如今我们如同盲人摸象,继续被动等待,只有死路一条。唯有主动出击,才有可能寻得一线生机。况且……”他顿了顿,“昨夜他若想害我们,大可不必出手相救。我总觉得,他对我似乎……并无恶意,反而有种试探和观察的意味。”
这是一种直觉,一种在生死边缘磨练出的、对危险和机遇的敏锐感知。
“即便如此,我们如何寻他?他又岂会轻易现身?”石汉子担忧道。
荀纬沉吟片刻,目光落在窗外:“他今日既在望江楼出现,说明他对蒯府动向极为关注。文会不会持续整日,晚间必散。我们再去望江楼附近等候,或许能再遇。即便遇不到,也可观察文会散场时的情形,看看都有哪些人物出场。”
这无疑又是一次冒险,但已是目前能想到的最佳策略。
黄昏时分,残阳如血。荀纬与石汉子再次来到望江楼附近,但这次没有上楼,而是选择了对街一处卖藕粉的摊子坐下,借人群和摊位的掩护,远远观察着蒯府大门。
随着暮色渐深,蒯府门前重新变得车马喧阗。文会似乎已近尾声,宾客们开始陆陆续续乘车离去。每个人脸上表情各异,或志得意满,或若有所思,或平淡无波,难以窥见内情。
荀纬瞪大眼睛,努力辨认着每一个出来的人,希望能找到早晨那淡青色深衣的身影,或者发现其他可疑之处。然而,直到宾客散尽,府门重归寂静,也未见那特殊的目标。显然,重要人物或许早已从其他通道离开。
就在荀纬心生失望,准备起身离开时,眼角余光瞥见,望江楼的侧门,悄然驶出一辆熟悉的、装饰简朴的马车!正是那锦衣公子的座驾!
马车并未走向繁华的主街,而是拐进了一条相对僻静的小巷。
机会!荀纬心中一动,对石汉子使了个眼色,两人立刻起身,远远辍了上去。
马车在小巷中不疾不徐地行驶,最终停在了一家名为“清源茶舍”的雅致茶馆后门。车夫下车叩门,门开后,那锦衣公子施施然走下马车,步入馆内,车夫则驾车离去。
清源茶舍……荀纬记下了这个名字。看来这里是那锦衣公子的一处落脚点或常来之所。
是直接上门求见,还是继续观望?直接上门太过唐突,也极易暴露。荀纬正在犹豫,忽见茶舍后门又开,一个伙计打扮的少年走了出来,左右张望了一下,然后径直朝着荀纬二人藏身的巷口走来。
荀纬心中一凛,连忙与石汉子隐入墙角阴影中。
那少年走到巷口,并未进入,而是从怀中掏出一张折叠的纸条,用一块小石子压在了墙角一块松动的青砖下,然后便若无其事地转身回去了。
这是……?荀纬与石汉子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惊讶。
待那少年走远,荀纬迅速上前,取过纸条展开。上面只有一行娟秀而不失力道的字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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