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不是一路人。”
这句话，像一记无声的耳光，抽在了秦月瑶骄傲的脸上。
我没有去看她那瞬间变得铁青的脸色，也没有理会林国栋那欲言又止的复杂眼神。
我带着李飞和王浩他们，在所有警察敬畏、好奇、复杂的目光注视下，大摇大摆地走出了“梦幻”KTV。
就像一群得胜归来的狼。
身后，是狼藉的战场，和被我们彻底颠覆的规则。
走出KTV，江城夜晚的冷风一吹，李飞和王浩他们才终于从刚才那一系列惊心动魄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默……默哥……”王浩看着我的眼神，已经彻底从畏惧，变成了狂热的崇拜，“您……您也太牛逼了！连公安局局长都……都对您那么客气！”
他身后的几个小弟，也纷纷点头，看我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尊神。
李飞也是一脸的与有荣焉，他用力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哈哈大笑：“那是！我默哥是谁！以后在江城，咱们横着走！”
我没有说话。
横着走？
还差得远呢。
林国栋今天对我客气，不是因为我牛逼，而是因为我救了他的女儿，更是因为他对我爸心存愧疚。
这份人情，很重。
但人情，总有用完的一天。
而且，我并不打算用这份人情，去换取所谓的“庇护”。
我的仇，必须自己报。
我的路，也必须自己走。
“今天的事，都给我烂在肚子里。”我看着王浩他们，声音冰冷，“谁要是敢在外面嚼舌根，泄露半个字，后果自负。”
我的眼神，让他们瞬间打了个冷战，刚刚还兴高采烈的气氛，瞬间冷却了下来。
“是！默哥！我们懂！”王浩赶紧带头保证。
我点了点头，然后把目光转向了李飞。
“飞子，你先带他们回台球厅。从今天起，加强戒备。我估计，猛虎堂的人，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李飞的脸色也变得凝重起来：“那你呢？”
“我还有点事要办。”
我没有多做解释，看着他们离开后，我一个人，拐进了旁边一条昏暗的小巷。
巷子里，堆满了垃圾，散发着一股酸臭味。
我靠在墙上，点了一根烟。
尼古丁的味道，让我在经历了今晚这一系列的大战和情绪剧烈波动后，稍微冷静了一些。
我复盘着今天发生的所有事。
从为赵文出头，到拿下台球厅，再到硬闯KTV救下晚晴，最后和林国栋、秦月瑶正面交锋……
这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太猛。
我们就像一辆失控的战车，一路横冲直撞，看似威风八面，但也彻底将自己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下。
尤其是，猛虎堂。
我几乎可以肯定，张狂现在，已经知道了我的存在。
一场真正的、你死我活的战争，即将到来。
而我们现在，有什么？
一个台球厅，几个刚刚收服、忠诚度为零的小混混，一个只会打架的李飞，一个还在医院照顾母亲的赵文。
我们就像一群拿着木棍的孩子，却要面对一群拿着开山刀的成年人。
硬碰硬，我们没有任何胜算。
我需要……眼睛。
一双能够洞察整个江城地下世界风吹草动的眼睛。
我需要……耳朵。
一副能够听到所有敌人阴谋诡计的耳朵。
我需要，一个顶尖的情报员。
我猛地吸了一口烟，将烟头扔在地上，用脚尖碾灭。
我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人的身影。
刘浩，外号“耗子”。
一个身高不到一米七，瘦得像根麻杆，扔在人堆里绝对找不出来的家伙。
但他，却是江城街头，最出名的一个“百事通”。
偷窃、撬锁、跟踪、打探消息……只要是和“情报”有关的活，没有他干不了的。
我爸以前常说，江湖上，最可怕的不是那些能打的莽夫，而是像“耗子”这种，能让你在不知不觉中，就变得毫无秘密的人。
但这家伙，独来独往，从不加入任何帮派，只认钱，不认人。
想收服他，很难。
但我必须试一试。
我知道他住在哪。
那是江城最混乱，也最鱼龙混杂的城中村，一个连警察都懒得管的地方。
我凭着记忆，穿过几条迷宫一样的小巷，找到了“耗子”的家。
那是一间破败不堪的出租屋，连门都没有，只挂着一块脏兮兮的布帘。
我掀开布帘，走了进去。
屋里，光线昏暗，只有一台不知道从哪个网吧淘汰下来的旧电脑，还亮着屏幕。
屏幕前，一个瘦小的身影，正戴着耳机，全神贯注地盯着屏幕，手指在键盘上敲得飞快。
他，就是“耗子”。
他似乎完全没有察觉到我的到来。
我没有出声打扰他，只是静静地站在他身后，看着屏幕。
屏幕上，是一张复杂的江城地图，上面标注着密密麻麻的红点和蓝点，还有无数条纵横交错的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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