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刚走到门口。
身后，传来了忠叔带着一丝疲惫和无奈的声音。
“站住。”
我和李飞停下脚步，但没有回头。
“卡号给我。”
我没有动。
身后传来脚步声，忠叔走到了我的面前，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愤怒，有愧疚，但更多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欣赏。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塞进了我的手里。
“这里面有十一万。密码六个零。”
他看着我，声音沙哑。
“多的那一万，算是我给你爸上的香。”
我捏着手里的银行卡，感觉有些不真实。
“为什么？”我问。
忠叔苦笑了一下，重新走回沙发，坐下，拿起茶杯，一饮而尽。
“你刚才骂我的那几句话，跟你爸年轻的时候，一模一样。”
他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追忆。
“当年，也是为了一个兄弟，他一个人，一把刀，就敢去砍对方几十号人。那时候我就知道，陈建军这种人，这辈子，要么轰轰烈烈地死，要么出人头地。可惜，他没等到出人头地的那天。”
他抬起头，深深地看着我。
“阿默，你比你爸更狠，也更聪明。你刚才不是在求我，你是在逼我。逼我站队。”
我没有否认。
“这十万块，不是白借给你的。”忠叔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一个月之内，连本带利，还我十五万。这是道上的规矩。”
李飞一听就急了：“一个月十五万？你怎么不去抢！”
“闭嘴！”我呵斥了李飞一句。
我看着忠叔，点了点头。
“好。”
忠叔似乎没想到我答应得这么干脆，愣了一下，随即笑了。
“你小子，有点意思。”他站起身，走到我面前，拍了拍我的肩膀，“钱，我借了。但麻烦，我也得提醒你。猛虎堂的刀疤强，就是那个放贷公司的老板，已经知道你废了豹子的事。他放出话来了，要让你在江城消失。”
我的瞳孔，猛地一缩。
刀疤强？
猛虎堂堂主张狂手下的一员悍将，以手段残忍、心狠手辣出名。
“他现在在哪？”我问。
忠叔摇了摇头：“不知道。但你最好小心点。被他盯上的人，没几个有好下场。”
我捏紧了手里的银行卡，这张卡，现在变得有些烫手。
它解决了赵文的燃眉之急，却也给我带来了新的、更大的麻烦。
我点了点头，没再多说什么。
“忠叔，钱，一个月内，我会还你。人情，我也记下了。”
我说完，带着李飞，转身离开了包厢。
走出酒吧，外面的冷风一吹，我才感觉后背已经湿透了。
李飞跟在我身边，一脸的愤愤不平。
“默，那老小子也太黑了！一个月就要五万的利息！这不是趁火打劫吗！”
我停下脚步，看着手里的银行卡，嘴角却勾起了一抹冷笑。
“飞子，你错了。”
“啊？”李飞一脸不解。
我把卡揣进兜里，看着远处闪烁的霓虹，眼神变得幽深。
“他不是在趁火打劫。”
“他是在，投资我。”
我转过头，看向李飞，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赌我，一个月之内，能搞到比十五万更多的钱，还能在刀疤强的追杀下，活下来。”
李飞倒吸了一口凉气，脸上的表情从愤怒变成了震惊。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刀疤强那可是个疯子！”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抬头看了一眼头顶那片被霓虹灯染成紫红色的夜空。
乌云，正在慢慢聚集。
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了。
我拿出手机，拨通了赵文的电话。
“文子，钱我借到了，你现在在哪？”
电话那头，传来赵文带着哭腔和急切的声音。
“默！你快来中心医院！我妈……我妈她刚才突然晕倒了！医生说……医生说要马上手术，不然就有生命危险！”
我捏着手机的手，猛地攥紧了。
“手术费要多少？”
“十万！医生说，必须马上交钱，不然……”
我挂断了电话，抬头看着李飞，眼神里只剩下了一片决绝的疯狂。
“走！去医院！”
李飞的脸色也变了，他追上我的脚步，急切地问：“默！那卡里的钱……”
我停下脚步，看着他，笑了，笑得有些狰狞。
“为兄弟，捅破天又如何？”
我转过身，大步流星地走向路边，伸手拦下了一辆出租车，声音冰冷得不带一丝温度。
“至于刀疤强……他最好别来惹我，否则，我不介意让他下去，给我爸磕个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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