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9年10月14日清晨,哈尔滨城笼罩在深秋的薄雾中。松花江两岸的树木已经泛黄,江面上飘着零星的落叶,在微凉的晨风中打着旋儿。林默站在东北局农业指挥中心顶层,手持高倍望远镜,眺望着远方的田野。镜筒里,半个月前还是一片繁忙的秋收景象,如今已归于平静——打谷场上堆满了金黄的粮垛,新播的冬小麦已经冒出了嫩绿的苗尖,农民们正忙着修缮农具、储备柴火,为即将到来的严冬做准备。
林工,中央来电。秘书快步走进指挥中心,手里拿着一份电报,声音里带着几分激动,中央决定调您回北京,担任新成立的农业部副部长,负责全国农业科技工作。
林默接过电报,手指轻轻抚过那些熟悉的字迹。这个决定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他知道,这是组织对他的信任,也是更大的责任。两年前,他初到东北时,这里还是一片荒芜,农民们食不果腹,农田里杂草丛生。如今,经过两年的艰苦奋斗,东北已经成为新中国的粮仓,粮食产量翻了一番,农民生活得到了显着改善。而这一切,都凝聚着他和同志们的心血。
通知各地农业部门负责人,林默深吸一口气,目光依然停留在窗外的田野上,我要在离开东北前,再看一遍这片黑土地,再走一遍这些农田,再会一会这些并肩作战的同志们。
10月15日清晨,林默踏上了告别之旅。第一站是双城县——这里是他最早开展农业试验的地方,也是他心中最牵挂的地方。车队驶入双城县境,眼前的景象让他震撼:平整的农田一眼望不到边,新修的公路笔直延伸,路边的白杨树整齐排列,在秋风中沙沙作响。这与两年前他初到时看到的景象形成了鲜明对比——那时候,道路泥泞不堪,农田七零八落,农民们面黄肌瘦,眼神中充满了迷茫和绝望。
林部长!双城县委书记老王早已在县界等候,见到林默下车,激动地握住他的手,声音都有些颤抖,您这一走,我们真是舍不得啊!这两年,您带着我们搞科学种田,搞农田建设,让我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现在,我们双城县的粮食产量翻了一番,农民收入增长了百分之五十,家家户户都吃上了饱饭,住上了新房。这一切,都是您带给我们的啊!
林默拍拍老王的肩膀,眼中闪烁着欣慰的光芒:老王,这是大家共同努力的结果。我只是做了一些应该做的工作。看到你们现在的生活,我心里比什么都高兴。
在双城实验农场,林默看到了更令人欣喜的变化。农场规模扩大了三倍,农机具增加了五倍,还新建了种子繁育基地、土壤化验室、气象观测站。农场场长老李自豪地领着林默参观每一个角落:林部长,您看,现在我们农场不仅生产粮食,还培育良种,推广技术,培训农民,成了真正的农业科技示范基地。周边县市的农民都来我们这里学习,回去后照着我们的方法种田,产量都提高了不少。
林默走进田间,蹲下身,轻轻拨开土壤,查看冬小麦的长势。嫩绿的麦苗已经长出三片叶子,在秋风中轻轻摇曳,像是一群欢快的孩子。苗齐苗壮,他满意地点点头,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只要冬季管理跟上,明年又是一个丰收年。
在告别会上,双城县的老百姓们自发地聚集在县政府门前,有的提着鸡蛋,有的拿着新磨的面粉,有的牵着自家养的鸡鸭,都想送给林默。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大娘拉着林默的手,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流:林部长,您是我们的大恩人啊!以前我们一年到头吃不饱饭,现在不仅吃饱了,还有余粮卖钱。您这一走,我们心里难受啊!
林默的眼眶也湿润了,他握着老大娘的手,声音有些哽咽:大娘,这是我应该做的。看到你们过上好日子,我心里比什么都高兴。我虽然要走了,但我们的心永远在一起。你们放心,我会常回来看你们的。
告别双城后,林默又走访了周边的几个县市。每到一处,他都要深入田间地头,查看作物长势,了解农民的生产生活情况。在肇东县,他看到农民们正在使用新型的播种机播种冬小麦,效率比人工提高了十几倍;在绥化市,他看到新建的农田水利工程已经开始发挥作用,旱涝保收的农田面积增加了三成;在佳木斯,他看到农产品加工厂正在紧张建设中,农民们的粮食可以就地加工,增加收入。
10月18日,林默回到哈尔滨,立即组织编写《东北地区农业技术手册》。他要把这两年在东北积累的经验,系统总结出来,留给这片黑土地。这本手册,林默在编写会议上说,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技术人员,要包括作物栽培、土壤改良、病虫害防治、农业机械、水利建设等各个方面。要通俗易懂,便于农民掌握。要让每个农业技术人员都能用得上,每个农民都能看得懂。
编写工作紧张有序地进行。林默亲自撰写玉米高产栽培技术一章,详细介绍了品种选择、整地播种、合理密植、科学施肥、病虫害防治等关键技术。他还特别强调了秸秆还田深松耕等新技术。这些技术,他在手稿中写道,字迹工整而有力,已经在东北大面积推广,效果显着。希望各地因地制宜,灵活应用,不断总结经验,不断完善提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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