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辞踏进关押刘管事的柴房时,霉味混着尘土的气息扑面而来。刘管事正蜷缩在墙角,往日里打理得整齐的灰色长衫沾了不少污渍,头发也乱糟糟地贴在额前,见沈辞进来,他猛地抬起头,眼里先是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被急切取代,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门外守着的家丁按住肩膀。
“姑爷……”刘管事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喉结滚动了几下,“我儿……我儿当真没事了?”
沈辞在他对面的木凳上坐下,指尖轻轻敲击着凳面,节奏缓慢却带着无形的压力。他没有直接回答,反而从袖中掏出一块玉佩——那是早上官府送刘管事儿子回来时,孩子亲手交给他的,说是父亲一直带在身上的物件。玉佩递到刘管事面前时,他的眼神瞬间亮了,伸手想要去接,却又在半空停住,怯生生地看向沈辞。
“阿福说,他想等你出去后,一起去城外的糖葫芦摊,把上个月欠他的三串都补上。”沈辞的声音很淡,却精准地戳中了刘管事心里最软的地方。
刘管事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双手攥得发白:“是我对不住他……是我鬼迷心窍……”
“现在说这些没用。”沈辞打断他的哭诉,指尖的敲击声停了,“柳姨娘用阿福威胁你,你帮她调走家丁、拦着春桃报信,这些你已经认了。但我问你,柳姨娘让你送的那些书信,收件人是谁?你当真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
刘管事的身体僵了一下,眼神不自觉地飘向柴房的窗户,似乎在回忆什么。沈辞没有催,只是静静地看着他,目光锐利得像是能穿透他所有的掩饰。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刘管事才缓缓低下头,声音带着几分迟疑:“我……我隐约知道一点。有一次送书信时,我不小心看到信封上的落款,好像是……‘周记粮行’的周老板。”
“周明远?”沈辞眉梢一挑。周记粮行是县城里最大的粮行,周明远为人低调,平日里很少与人争执,怎么会和柳姨娘扯上关系?
刘管事连忙点头:“对对,就是周老板!我当时还觉得奇怪,柳姨娘一个内宅妇人,怎么会和粮行老板有往来。可她警告过我,不该问的别问,我就没敢多打听。”
“除了周明远,还有没有其他人?”沈辞追问,手指再次落在凳面上,这次的节奏比之前快了几分,“比如,柳姨娘有没有让你送过什么东西到城外?或者见过什么陌生面孔来府里找她?”
刘管事皱着眉仔细回想,过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陌生面孔……我倒是见过一次。大概是上个月,有个穿着青色布衫的男人来府里,说是柳姨娘的远房表哥,在后门跟她说了好一会儿话。我当时路过,听到他们提到‘码头’‘船期’什么的,具体说什么没听清。柳姨娘看到我后,还特意瞪了我一眼,让我赶紧走。”
“码头?船期?”沈辞心里咯噔一下。柳姨娘和张大海都被抓了,王三还在逃,现在又冒出来一个周明远和神秘的“表哥”,他们难道是想把什么东西运出县城?还是说,背后还有更大的图谋?
他盯着刘管事,语气加重了几分:“你再仔细想想,那个男人有没有什么特征?比如身高、长相,或者说话有什么口音?还有,他们提到的码头,是城东的货运码头,还是城南的客运码头?”
刘管事闭着眼冥思苦想,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那个男人……个子挺高,大概比姑爷你还高半头,脸上有一道疤,从眼角一直到下颌。说话……好像带着点南边的口音,具体是哪里的,我也说不上来。至于码头……我记得他好像说的是‘东码头’,还提到了‘初三’这个日子。”
沈辞心里默默记下这些信息——高个子、刀疤脸、南方口音、东码头、初三。这些线索串在一起,似乎指向了一次秘密运输。而明天就是初三,难道他们要在明天行动?
“姑爷,我知道的真的只有这些了。”刘管事见沈辞不再说话,连忙补充道,“我要是还有半句隐瞒,就让我天打雷劈,再也见不到阿福!”
沈辞看着他眼底的恳切,不像是在说谎。他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摆:“你说的这些,我会让人去查。如果查实你没有隐瞒,等这件事了结后,我会向官府求情,从轻发落你。但如果让我发现你还有半句假话……”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眼神里的冰冷已经让刘管事打了个寒颤。刘管事连忙磕头:“多谢姑爷!多谢姑爷!我绝不敢再隐瞒!”
沈辞不再看他,转身走出柴房。守在门外的阿力连忙迎上来:“公子,怎么样?刘管事说了吗?”
“说了一些有用的线索。”沈辞把刚才得到的信息简要跟阿力说了一遍,“你现在立刻去办两件事:第一,去查周记粮行的周明远,看看他最近有没有和什么可疑人物往来,尤其是和柳姨娘、张大海有没有牵扯;第二,去城东码头盯着,留意一个高个子、脸上有刀疤的南方男人,看看他有没有在码头安排什么运输,记住,不要打草惊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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