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蕾娜侧首瞥了他一眼,并未出言反对。
这位镇王府二公子心思玲珑,见识广博,虽看似玩世不恭,但关键时刻似乎也并非全然无用。
他愿意跟着,只要不来烦扰她,于她而言,不过是路上多了一个背景音,或许还能提供些有用的信息。于是她默认了他的同行。
两人一马,再次踏上了官道,这一次是离开仙气缥缈的白玉京。
越是远离白玉京,周围的景象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从清雅玄妙的“仙境”回归到质朴真实的凡俗人间。
官道两旁仙芝灵草渐少,取而代之的是大片等待收割的金黄麦田和绿意盎然的菜畦;行人之中,宽袍大袖、佩戴法器的术师身影迅速减少,更多的是面色黝黑、步履匆匆的农夫,以及满载货物的商队伙计;空气中那浓郁的檀香、丹砂与灵草混合的独特气息,也逐渐被田野的泥土芬芳、草木清气以及牲畜的气味所取代。
池晏殊似乎对这种“接地气”的景象并无多少排斥,依旧懒洋洋地骑在“照夜白”上,任由这匹极通人性的灵驹自行循着官道稳健小跑。
他有一搭没一搭地和索蕾娜闲聊着,内容包罗万象:从南疆部落奇特的巫蛊之术,到北海冰原上可能存在的上古遗迹;从帝都最近流行的新式糕点,到某位边关大将与其政敌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花的趣闻。
甚至还能压低声音,透露一些关于圣灵会内部几位院长之间微妙关系的隐秘八卦,其消息之灵通、视角之刁钻,让索蕾娜也不得不暗自承认,这位小王爷的“不学无术”,恐怕更多是一种保护色和处世哲学。
索蕾娜大多只是安静聆听,偶尔在他提及某些特别的地理风貌或奇异能量现象时,才会简洁地追问一两句细节。
她的回应虽少,却总能切中要害,显示出非凡的见识和理解力,这让池晏殊眼中探究的光芒愈发浓厚,说话也越发显得“口无遮拦”,仿佛在有意无意地试探着她的深浅。
如此同行了半日,日头渐烈,已近正午时分。
前方官道旁出现了一个规模颇大的镇子,黑瓦白墙,炊烟袅袅,看上去颇为富庶安宁。
镇口矗立着一座古旧的牌楼,上面刻着“青林镇”三个大字。
这里是通往南部下一个重要城池“枫晚城”的必经之路,官道从镇中心穿过,因此镇上车马行人络绎不绝,酒楼、茶肆、旅店林立,显得十分繁华热闹。
两人便决定入镇稍作休息,给马匹饮水喂料,也顺便解决午饭。
然而,刚接近镇口,便发现情况有些异常。
镇口那棵枝繁叶茂的大槐树下围了不少人,隐约有妇人的痛哭声、老人焦急的争辩声以及官差严厉的呵斥声传来。
走近一看,只见几名穿着镇公所号衣的差役正拦着一对看起来风尘仆仆、衣衫褴褛的老夫妇。
老妇人瘫坐在地上,掩面痛哭,身体因抽泣而剧烈颤抖;老丈则满脸焦灼惶恐,正对着一个差役头目模样的人不住作揖哀求,急得额头青筋暴起。
旁边停着一辆破旧的驴车,车上堆着些寒酸的行李包裹。
“官爷!官爷行行好!发发慈悲吧!”老丈声音嘶哑,带着哭腔,“我们就进去投奔亲戚,歇一晚,讨碗水喝,给我老婆子买副药就走!她病了好些天了,实在走不动了啊!求求您了!”
那差役头目一脸横肉,写满了不耐烦,挥手喝道:“跟你们说了多少遍了!不行!上头有严令!最近所有从南边来的流民,尤其是靠近黑沼泽那一片的,一律不准进镇!谁知道你们身上带没带那要命的瘟病?!赶紧滚!别在这哭哭啼啼的晦气!”
“我们没病!真的没病啊官爷!”老丈急得直跺脚,几乎要跪下去,“我们是从南边来的不假,但我们是李家村的,离黑沼泽还远着呢!就是听说那边不太平,好像闹瘟又闹匪,我们害怕才逃出来的,路上绝对没染上啥病啊!您看看,我老婆子就是累的,饿的。”
“哼!谁知道真的假的?”差役头目根本不信,眼神凶狠,“为了全镇几千口人的安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你们就不能进!再不走,就别怪老子按妨害公务、冲击关防论处了!”
说着,他猛地将腰间的铁尺抽出一半,威胁意味十足。
周围围观的镇民和行商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有人面露不忍,小声嘀咕着官差太过分;但更多的人则是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用手掩住口鼻,眼中露出恐惧和嫌弃的神色,生怕真的被传染上什么可怕的瘟疫。
“南边闹瘟?黑沼泽?”池晏殊原本懒散的神情收敛了些,微微蹙起眉头,低声对索蕾娜道,“奇怪,我来白玉京之前,并没接到军报或地方奏报说南边有什么大规模的瘟疫啊。黑沼泽那边虽然环境恶劣,偶有魔物窜出,但一直有边军巡守,也没听说闹什么大乱子。”
索蕾娜没有回答,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对绝望的老夫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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