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州商会旧址的大门在身后缓缓合上,将最后一丝夕阳隔绝在外。沈砚举着缠了黑布的手电筒,光束在布满灰尘的走廊里晃动,照亮了墙上剥落的墙纸和散落的杂物——这里废弃多年,空气中弥漫着霉味与铁锈味,每一步踩在地板上,都发出“吱呀”的声响,像是随时会塌陷。
“小心点,赵天雄当年在这布置了很多机关。”舅舅走在前面,手指拂过墙壁上的暗格,“我被掳来的时候,见过有人不小心触发陷阱,掉进地下室的尖刺坑,再也没上来。”
温知夏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调出之前破解的旧址结构图:“根据图纸,地下室入口在走廊尽头的书房里,被书架挡住了。但书房门口有个重力感应陷阱,超过一百五十斤的人踩上去,就会触发头顶的落石。”
沈砚点点头,示意两人停下,自己则从背包里掏出绳索和登山扣:“我先过去,用绳索固定书架,你们再过来。”他将绳索一端系在走廊的立柱上,另一端握在手里,小心翼翼地踏上书房门口的地面——果然,脚下传来轻微的“咔嗒”声,头顶的天花板隐隐有松动的迹象。
“就是现在!”沈砚猛地冲过去,同时拉动绳索,将书架拉向一侧,露出后面的石门。头顶的落石“轰隆”一声砸在他刚才站立的地方,碎石溅了他一身。
“没事吧?”温知夏快步跑过来,帮他拍掉身上的灰尘。
“没事。”沈砚摇摇头,目光落在石门上——门上刻着复杂的纹路,和矿脉里的契约纹路相似,中央有个凹槽,正好能嵌入始祖信物的形状。“看来要找到信物,才能打开这扇门。”
就在这时,沈砚的手机突然震动,是张磊发来的短信:“沈队,我查到商会旧址的重力陷阱有备用开关,在书房的书桌抽屉里,小心别被暗箭伤到。”
沈砚心里一沉——这个细节,连温知夏破解的图纸上都没有标注,张磊怎么会知道?之前的疑虑瞬间涌上心头,那个一直发送陌生短信的人,那个知道所有秘密、甚至能提前预判陷阱的人,难道真的是张磊?
“怎么了?”舅舅注意到他的异样,问道。
“没什么。”沈砚收起手机,强压下心里的复杂情绪,“我们先找找备用开关,打开石门。”
书房里的书桌积满了灰尘,抽屉被锁死了。沈砚用沉砂剑劈开抽屉,里面果然有个红色的按钮,正是陷阱的备用开关。按下按钮后,头顶的落石机关发出“咔嗒”一声,彻底锁死了。
石门的凹槽处突然发出微弱的绿光,与沈砚怀里的地脉之心产生共鸣。他掏出地脉之心,刚靠近凹槽,石门就缓缓打开,露出一条通往地下室的楼梯,里面飘出淡淡的黑气,是未散尽的戾气。
“下去吧。”沈砚握紧沉砂剑,率先走进楼梯间。楼梯很陡,墙壁上渗着水珠,走到尽头时,眼前豁然开朗——是个巨大的地下室,中央的石台上,摆放着一个青铜匣子,上面刻着沈氏始祖的族徽,正是始祖祭脉的信物!
“是信物!”舅舅激动地往前走了一步,却被沈砚拉住。
“小心有埋伏。”沈砚的目光扫过地下室的角落,怀里的玉佩微微发烫——这里有危险,而且是他熟悉的气息。
就在这时,角落里突然传来鼓掌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阴影中走出来,手里拿着手机,屏幕上显示着之前发送的陌生短信界面。
“张磊?”沈砚的心脏猛地一缩,手里的沉砂剑差点掉在地上,“那些短信……是你发的?”
张磊脸上没有了平时的憨厚,眼神冰冷,嘴角带着一丝冷笑:“没想到吧,沈队。一直给你通风报信,又提醒你小心王爷爷的人,就是我。”
“为什么?”沈砚的声音带着颤抖,他不敢相信,这个一直跟着他、帮他找豆豆、替他值班的兄弟,居然一直在潜伏,“我们不是兄弟吗?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兄弟?”张磊大笑起来,笑声里满是悲凉,“我从来没把你当兄弟!我祖父当年是沈氏矿脉的矿工,三十年前的戾气暴走,他被活活埋在矿洞里!我父亲被赵天雄开除,扣了工资,最后郁郁而终!这一切,都是你们沈家造成的!都是沈氏的‘原罪’!”
他指着石台上的青铜匣子:“我潜伏在你身边,就是为了等今天!等你帮我除掉老枭、鬼面这些商会残余,等你找到地脉之心和信物!我要拿到信物,掌控地脉,让沈氏为当年的罪孽付出代价!让明州的人都知道,你们沈家是多么伪善!”
“你错了!”沈砚大喊,“沈氏原罪是商会散布的谣言!始祖当年是自愿以身祭脉,为了守护明州,不是什么罪孽!三十年前的戾气暴走,是王爷爷无意引发的,商会在背后推波助澜,害死了矿工,也害了你祖父!”
“我不信!”张磊猛地从怀里掏出一把匕首,眼神疯狂,“王爷爷都承认是他引发的!你们沈家的人,只会狡辩!今天,谁也别想阻止我拿到信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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