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纪委工作组的“调研”和审计局的“回头看”审计,像两把无形的钳子,将楚峰紧紧锁死在河阳镇政府大楼里。谈话、问询、调阅材料…日复一日,气氛压抑得让人窒息。周远航的心腹,那个领导小组办公室主任,几乎常驻镇政府,脸上总挂着那种皮笑肉不笑的监视表情。党政办主任老周,彻底倒戈,成了工作组最殷勤的“联络员”,对楚峰阳奉阴违。
楚峰感觉自己像被困在玻璃罐里的昆虫,一举一动都被监视,任何挣扎都可能引来更紧的束缚。他知道,周远航的目的不仅仅是查他,更是要耗尽他的精力,瓦解他的意志,让他自行崩溃,或者在被无限期的审查中,找到甚至制造出足以将他彻底击垮的“问题”。
更让他心焦的是,河阳镇的工作几乎陷入停滞。灾后重建资金被卡死,项目审批被无限期拖延,民生问题堆积如山。群众的不满在累积,而所有这些怨气,最终都会指向他这个“无能”的镇长。周远航这一手,既打击了他个人,又毁了河阳镇的民生,一箭双雕,毒辣至极。
傍晚,楚峰疲惫地回到冷清的宿舍。手机响起,是干女儿张小云打来的,声音带着哭腔和恐惧:“干爹…今天又有两个不认识的人来学校,问老师好多问题…问干爹你以前有没有给过我们家钱,有没有帮我们家找关系…老师吓坏了,病又重了…他们是不是坏人?会不会把干爹抓走?”
楚峰的心像被针扎一样刺痛。对方竟然还在骚扰他的家人!用这种下作的手段来施压!
他强压怒火,柔声安慰:“云云别怕,他们是来了解情况的,干爹没事。你照顾好老师,有事情就给小赵叔叔打电话,知道吗?”
刚挂断张小云的电话,另一个曾经镇上的贫困户也打来了电话,语气惶恐:“楚镇长,对不起…打扰您了…今天村支书来找我们,说…说上面有人问,您帮我们,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们家征地补偿拿多了…从中拿了…让我们别乱说话…楚镇长,我们没给您添麻烦吧?”
楚峰感到一股血气直冲头顶!他们不仅骚扰,还在暗中威胁!企图从根子上抹黑他,离间他和群众的关系!
“嫂子,你别担心,没事!”楚峰声音坚定,“我楚峰行得正坐得端!你们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没人能怎么样!有我在,没人敢欺负你们!”
放下电话,楚峰一拳砸在墙上,手指关节瞬间红肿。愤怒和无力感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吞噬。周远航这帮人,为了整倒他,已经毫无人性可言!
就在这时,他的私人手机又响了,是一个陌生的本市号码。楚峰警惕地接起。
“是楚峰同志吗?”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低沉而略显疲惫,却自带威严的声音。
“我是。您是哪位?”楚峰心中一动。
“我是市纪委的秦明心。”
楚峰的心脏猛地一跳!市纪委书记秦明心?曾经的上司!他怎么会直接打电话给自己?但是楚峰前段时间听闻秦明心在市里以铁面无私、作风强硬着称,他背景不深,常受排挤。
“秦书记!您好!”楚峰立刻恭敬回应,心中飞速盘算着这通电话的意图。
“楚峰同志,你的情况,我听到一些反映。”秦明心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穿透力,“苍远县最近很不太平啊。又是领导小组,又是审计调查,动静不小。有人跟我说,你在这个漩涡中心,日子很不好过?”
楚峰深吸一口气,谨慎地回答:“感谢秦书记关心。我确实在工作上遇到一些困难和…误解,正在积极配合组织调查,澄清问题。”
“误解?”秦明心轻轻哼了一声,语气略带嘲讽,“仅仅是误解吗?我听到的,可不仅仅是误解。有人想把你往死里整啊,楚峰同志。”
楚峰沉默了一下,没有接话。他不知道秦明心是试探,还是另有所图。
秦明心似乎也不期待他回答,继续说道:“周远航同志,年轻有为,背景很深,是省里某位老领导非常赏识的干部。他做事,有时候是急了些,方法上…也可能值得商榷。但出发点,我相信还是为了工作嘛。”
楚峰心中冷笑,好一个“出发点为了工作”!但他嘴上只能说:“秦书记说的是,周县长能力很强,我要多学习。”
“学习?”秦明心话锋突然一转,语气变得锐利,“学到被人用程序和规则活活困死吗?楚峰,我这里收到一些材料,是关于河阳镇灾后重建中,可能存在的一些程序违规和利益输送嫌疑的反映,其中也提到了你。你怎么解释?”
楚峰心中一凛,知道关键时刻到了。秦明心这是在摊牌,也是在给他一个机会。
他挺直腰板,对着电话,声音清晰而坚定:“秦书记!我以党性人格担保,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河阳镇的百姓和发展,绝无私心!所谓的程序违规,是在抢险救灾特殊时期的特殊处理,一切有据可查!所谓的利益输送,更是无稽之谈!相反,我掌握一些情况,表明确实有人企图利用灾后重建,进行权钱交易,中饱私囊,甚至不惜制造事故,陷害同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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