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庆贺铲除奸佞、朝局初定,凌薇薇在宫中设下盛宴,款待宗室重臣及有功之臣。这是自端敬皇妃与赵王事件后,首次大规模宫廷宴会,意义非凡。
夜幕降临,皇宫内灯火通明,丝竹管弦之声悠扬。凌薇薇身着明黄龙袍,高坐于御座之上,威仪天成。苏清月则坐于御座左下首新设的凤阁令席位上,一袭淡紫官袍,清雅从容,与周遭繁华形成独特风景,吸引了不少或明或暗的目光。
宴会气氛起初尚算和谐。凌薇薇论功行赏,对在平定赵王之乱中出力颇多的将领、官员一一嘉奖,觥筹交错间,一派君明臣贤的景象。
然而,酒过三巡,一些微妙的气氛便开始浮现。几位宗室老王爷,仗着辈分高,言语间开始试探凌薇薇对宗亲的态度,隐隐有为赵王(虽被废,但同属宗室)一系求情,或希望放宽对宗室约束之意。
更有甚者,一位与端敬皇妃娘家有远亲关系的郡王,借着酒意,话里有话地说道:“陛下英明神武,肃清寰宇,实乃社稷之福。只是……这自古治国,讲究个阴阳调和,乾坤有序。女子掌权,终究……呵呵,望陛下今后选贤任能,还需多倚重我等宗亲老臣才是。” 他说着,目光似是不经意地扫过苏清月所在的方向。
此言一出,宴会上顿时安静了几分。许多道目光聚焦在凌薇薇和苏清月身上,想看看陛下如何应对这近乎挑衅的言论。
凌薇薇脸上的笑容淡了下去,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正要开口。
然而,苏清月却先一步站了起来。她手持酒杯,神色平静无波,对着那位郡王,声音清越如玉磬,清晰地传遍大殿:
“安郡王此言,请恕下官不敢苟同。”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她身上。
苏清月不卑不亢,继续说道:“陛下用人,唯才是举,唯贤是任,此乃朝野共识。下官蒙陛下不弃,委以凤阁之责,自当竭尽所能,报效君恩。至于阴阳调和,乾坤有序……”
她微微一顿,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语气带着一丝凛然:“陛下乃真龙天子,承天命御极,本身便是这世间最大的‘阳’与‘乾’!我等臣子,无论男女,皆在陛下光辉照耀之下,尽忠职守,共扶社稷,何来阴阳失调、乾坤无序之说?安郡王莫非是觉得,陛下这‘真龙天子’之位,尚有疑议不成?”
她这一番话,巧妙地将“女子干政”的指责,拔高到了对凌薇薇帝王身份和权威的质疑层面,言辞犀利,逻辑严密,瞬间将安郡王逼到了极其危险的境地!
安郡王脸色瞬间煞白,酒意全醒,慌忙离席跪倒:“陛下明鉴!老臣绝无此意!老臣……老臣只是酒后失言,胡言乱语!” 他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磕头。
凌薇薇看着苏清月挺身而出、为自己挡下明枪暗箭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暖流与骄傲。她的清月,从来都不是需要她时刻庇护的娇花,而是能与她并肩作战、为她抵挡风雨的乔木。
凌薇薇没有立刻让安郡王起身,而是目光冷冽地扫过全场,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苏爱卿所言,便是朕意!朕之天下,能者居之!日后若再有人以性别、出身论英雄,妄议朝政,攻讦功臣,休怪朕不讲情面!”
她的话如同重锤,敲在每个人心上。原本还有些蠢蠢欲动、心存轻视的宗室和旧臣,此刻彻底偃旗息鼓,再不敢有丝毫异动。
“安郡王年高德劭,既知是酒后失言,朕便不予追究。起来吧。”凌薇薇这才淡淡开口,给了安郡王一个台阶,却也彻底立了规矩。
安郡王如蒙大赦,谢恩后颤巍巍地回到座位,再不敢多言。
宴会继续进行,但气氛已然不同。众人对御座之旁那位沉静从容的凤阁令,心中更多了几分真正的敬畏。
凌薇薇端起酒杯,向苏清月的方向微微示意。苏清月亦举杯回应,两人隔空对饮,一切尽在不言中。
经此一事,凤阁与苏清月的地位,再无人能够撼动。而凌薇薇的权威,也通过此次宫宴,深深地烙印在了所有与会者的心中。端敬皇妃事件的余波,至此,算是彻底涤荡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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