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手指同样急迫地在我的肩背、腰侧胡乱抓挠,指甲划过的刺痛混着莫名的快感,像电流一样直蹿神经末梢。身体最灼热的部分隔着单薄的裤子紧紧贴靠,每一次无意识的扭动摩擦都带起无法忍受的电流,叫嚣着要冲破所有束缚。
昏暗的光线下,那台老DVD机屏幕上的雪花点还在不依不饶地闪烁,跳跃。屏幕的光映着架子床边狼藉的地面——散落的白色卫衣、倒下的纸箱、纠缠在一起的羽绒服和毛衣、一只不知被谁踢飞的旧棉鞋。《冬季恋歌》里那梦幻的雪景早已消失不见,只剩下满屏刺耳的无意义噪点。
架子床再次发出尖锐而持续的“吱呀”呻吟,伴随着急促沉重的喘息和被堵在喉咙里的闷哼。床板老旧关节的摩擦声,规律地、剧烈地响着,像一支绝望而疯狂的变奏曲,强行加入了暖气片的鸣叫和电视雪花的噪音里。那声音单调而刺耳,在仓库狭小的空间里一遍遍回荡、叠加,盖过了一切。
墙上贴着的几张歪斜“SUDU”模特海报,在昏暗晃动的光影中俯视着。画质粗劣的“侠客”们面无表情,穿着滞销的卫衣,眼神空洞地定格在这方寸之间的战场。散落在地的白色卫衣像被弃置的败卒。
床架每一次猛烈的晃动,都让顶上吊着的昏黄灯泡如濒死的蛾般疯狂摇曳。光影在剥落的墙壁上拉扯、跳跃,勾勒出两个不断变换却始终紧密融合的剪影轮廓,像一场原始而残酷的默剧。美芬凌乱的发丝随着激烈的动作在枕头上扫荡,有几缕粘在了被汗水浸湿的鬓角和脸颊上。她微微张着嘴,急促地喘息,眼睛半睁半闭,瞳孔深处映着晃动灯影的碎光,偶尔聚焦在我脸上,瞬间又涣散开,带着一种近乎毁灭般的快意和彻底的放逐感。
那对大红缎面的戏水鸳鸯,在被激烈的动作弄得皱成一团的床单上,被汗水浸透,依旧紧紧相依。冰凉的手指和滚烫的腰际,汗涔涔的脊背与干裂的唇,所有的反抗、委屈、愤怒、恐惧,都在这原始的节奏里被碾压、撕扯、再重新糅合,化为最直白的感官冲击和短暂的沉沦。
世界缩成了这张响彻吱呀声的架子床,缩成了彼此滚烫皮肤覆盖下那一点点支撑着不被现实压垮的力量。窗外似乎又传来了野猫凄厉的厮叫,但遥远得像是另一个维度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那持续不断、刺耳单调的吱呀声才终于平息下来。最终停在一个剧烈晃动后的瞬间,像一个破旧的八音盒彻底崩断了发条。只有架子床偶尔不堪重负的微小声响,以及喘息在浑浊空气中慢慢地、慢慢地平复下来。
仓库重新被原来的噪音填满:暖气片的滋滋低鸣,电视雪花点坚持不懈的沙沙噪音。但这声音好像和之前有些不同了,像是被什么无形的东西滤过了一层,听起来更遥远,也更…空洞。
美芬蜷缩在床的内侧,脸朝着剥落起皮的墙壁。她的身体和我之间,隔着一点点距离。汗水把她背心紧贴在瘦削的肩胛骨上,那道长长的粉红疤痕在汗水中显得更加清晰。她一动不动,像是力竭后凝固的塑像,只有微微起伏的背脊证明她还活着。散乱的黑发半盖着她的脸颊。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腥膻气息,混杂着劣质棉布被汗水和某种体液浸湿后的酸味,浓得几乎化不开。我仰躺着,喉咙里火烧火燎,胸膛剧烈起伏,目光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被灯泡熏黑的一小块污渍。汗水沿着太阳穴滑进耳廓,冰凉凉的。
那台DVD的屏幕,雪花点依旧在不知疲倦地闪烁、跳跃。噪音像是永远不会停歇的背景音。
床上那对鲜红刺目的大戏水鸳鸯,不知何时被卷到了床脚,皱巴巴地堆成一团。那抹鲜红,在昏暗的光线下,不再像嘲讽,反而更像某种凝固的、令人窒息的证据。
一切都停止了响动,包括呼吸,似乎都想在这混乱后竭力消失。只有角落堆压的T恤卫衣像沉没的士兵,静静注视这间名为“生意场”的戏台子上,又一场无声落幕。
后半夜是被噩梦吓醒的。梦里头跟下纸钱雨似的,灰蒙蒙一片全是黄纸片。我猛睁开眼,心口突突跳,喉咙干得冒烟。又摸烟。
“还抽?”美芬带着浓浓睡意的声音闷闷地从背后传来,“喘得跟风箱似的……做啥噩梦了?”她大概也醒了。
打火机“咔哒”又响了,小火苗舔着烟丝。我吐出一口烟:“黄露……梦见她变骷髅了,追着我撒纸钱……铺天盖地。”
美芬那头没动静了。过了几秒,床板“吱呀”一声响,她坐起来了。月光正好打在她脖子上,锁骨那块儿有两道新添的红道道,还微微破皮。她不说话,探身过来,一把从我手里把刚点的烟薅了过去,深深吸了一口。劣质烟草那股又冲又辣的味儿瞬间填满了小屋,盖过了一切别的气味。
“黄露?”她嗓子有点哑,带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劲儿,“黄露是欠你钱,可她是人没了,找不着了。怎么着?现在都混到要跟死人讨债了?还是说,那点钱把你脑子想瓦特了?”烟随着她说话呼出来,糊住了她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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