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上的陆寒州,清晰地听到了这一连串惊慌失措的内心活动。
他看着那个女孩表面强装镇定,甚至努力挤出一个僵硬而卑微的微笑,实则内心已经慌成一团的有趣对比,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难察觉的微光。
原来如此。
他能听到她的心声。
这个认知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在他的世界观里掀起了惊涛骇浪。
但陆寒州毕竟是陆寒州,超强的自制力和理性思维让他迅速压下了翻腾的情绪。他没有移开目光,反而更加专注地“倾听”。
【完了完了,真的在看我!眼神还这么吓人!我最近工作没出什么纰漏吧?上个月的报表交了啊……难道是上周在茶水间吐槽咖啡难喝被他听见了?不可能啊,当时明明没别人……天呐,他为什么还不移开视线?我该怎么办?要不要笑得更灿烂一点?还是低下头装死?】
林晓晓内心上演着丰富的心理活动,表面却只能维持着那副快要僵掉的笑容,手指紧张地抠着餐布的边缘。
陆寒州看着她内心丰富的OS和表面极力维持的平静所形成的巨大反差,一种前所未有的、近乎荒谬的感觉涌上心头。他结束了当前部分的讲述,语气平稳地过渡到下一个话题,仿佛刚才那片刻的凝滞从未发生。
但他的目光,始终若有似无地笼罩着那个角落。
年会还在继续,台上的报告,台下的喧嚣,似乎都成了模糊的背景音。
陆寒州的世界里,第一次如此清晰地回荡着另一个人的、毫无掩饰的内心声音。那些关于他外表、工作状态、甚至穿着打扮的犀利吐槽,那些对年会无聊的抱怨,对摸鱼的渴望,都与他过往所接触的任何信息都截然不同。
荒诞,离奇,却……异常鲜活。
他终于移开了视线,不再紧盯着林晓晓,让她内心长长地舒了口气,【吓死我了,还以为要被眼神杀死了……看来是我想多了,老板可能就是随便看看。】
然而,她并不知道,命运的齿轮,从她对上那道锐利目光的瞬间,已经开始悄然转动。
陆寒州站在台上,继续着他完美无瑕的报告,但只有他自己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他记住了那个女孩,营销部的……他快速在脑中调取信息,林晓晓。一个看起来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员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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