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秦舒菡，偏生喜欢做这些擦拭打扫的活计？
她想着，又拿起笔，却总觉得耳边还飘着那“噜啦噜啦”的调子，连批折子的心思都散了些。
秦舒菡踮着脚擦完书架最顶层的雕花，拍了拍手上的薄尘，心里的小算盘打得噼啪响：
【等我把这最后一块木棱擦干净！】
【就去暖阁那处小角落躲着，那儿有盆晒太阳的兰草，正好当我的‘摸鱼根据地’！”】
【我要和兰草一起晒太阳～】
她一边美滋滋地规划着，一边无意识地晃着。
而她的心声刚好能飘进隔间：
【皇后好！昨天还特意赏了我块清甜的绿豆糕呢！刘管事坏！】
【张师傅上次偷偷给我塞了块桂花糕，张师傅好！刘管事昨天扣了我半个时辰的假，刘管事坏！】
【春桃姐姐帮我打过掩护，春桃姐姐好！刘管事……】
那念叨像串珠子，每数完一个“好”人，必用“刘管事坏”来收尾，活脱脱把刘管事当成了句间的逗号。
隔间里，皇后握着笔的手再次顿住。
方才那轻快的调子还没散，这会儿又飘来这孩子气的念叨。
尤其是听到“赏绿豆糕”那句时，她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柔和。
随即又沉了沉心思，这秦舒菡，表面上言行举止倒像是宫里常见的拘谨模样，反倒这心声直白得有些反常。
她放下笔，指尖在砚台上轻轻沾了沾墨，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
“春桃。”
“奴婢在。”
春桃立刻应声上前，垂手侍立。
“去查查秦舒菡的来历，”
皇后抬眼看向隔间的纱帘，目光深邃，
“从她出生的籍贯，到进宫前接触过的人，去过的地方，一一查清楚，不得遗漏。”
说着她突然喊住了春桃。
“等等，我记得她好像是之前那个婢女所生，你去仔细查查吧。”
“是，娘娘。”
春桃心中一凛，应声退下时。
她瞥见秦舒菡正提着布巾往暖阁去，嘴里还哼着曲儿。
实在想不通这看着大大咧咧的姑娘，怎会让娘娘如此费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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