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星然轻声说了句谢谢,才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入口微涩,咽下去后,却有一股甘甜从喉咙里漫上来。
阿福猛地抬头,眼里满是惊愕,他在药铺里打杂三年,端茶送水、碾药晒药是日常,客人们都是对着他颐指气使,从未有人正眼瞧过他,更别提说一句谢谢。
没多久,后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一位穿着藏青色长衫、满头白发的老者快步走了过来。
他手里拿着一本翻得有些卷边的古籍,看到沐星然时,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拱手说道:“老朽是诚兴药铺的林掌柜,听伙计说姑娘有好药材要卖?”
沐星然连忙站起身,“是的,林掌柜。”说着,她从布袋里拿出一个木盒子放在桌子上。
盒盖刚一打开,一股清冽却又醇厚的参香便瞬间弥漫开来,那香气不似寻常人参那般带着几分涩味,反倒是清润甘甜,围绕在鼻尖,让人闻着便觉得神清气爽。
林掌柜的神色瞬间被震惊取代,他下意识地往前凑了半步,目光紧紧盯着盒中的人参。
只见木盒中一株人参的根茎粗壮饱满,须根细密修长,一根须根上都还带着淡淡的土黄色,显然是刚采挖不久,保存得极为完好。
林掌柜从事药材行当已有四十余年,见过的人参没有上千也有数百,可如此品相的人参,他这辈子却是头一次见。
要知道,如今市面上能见到的百年野山参已是罕见,更别提五百年的上等参了,这样的药材,即便是在京城的大药行里,也算得上是镇店之宝,他实在没想到,眼前这位年轻姑娘,竟然能拿出这样的珍品。
林掌柜伸出手指,轻轻拂过人参的须根,又仔细查看了下,片刻后,他才抬起头,声音带着抑制不住的激动,“姑娘,这株人参,老朽粗略一看,年头怕是不短啊,至少得有五百年,而且还是上等的人参!”
他再次看向木盒中的人参,就像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宝,阿福站在柜台边,也知道五百年野山参意味着什么,那是能救命的宝贝,是寻常人连见都见不到的东西。
沐星然看着林掌柜激动的模样,轻轻点了点头:“林掌柜好眼力,这株人参确实是五百年的野山参,是我前几日在深山里采挖的。”
“一般年份这种五百年的人参都长在深山老林的险地,寻常人都不敢去,姑娘竟然能采到这样的珍品,实在是了不起!”
沐星然笑了笑,她看着林掌柜问道:“林掌柜,这株人参,您诚兴药铺收吗?”
他连忙点头:“收,当然收!这样的珍品,就是整个县城,也没有哪家药铺不想收的,只是这价格,姑娘打算卖多少?”
沐星然闻言说道,“价格的事,林掌柜是行家,您看能给多少?”
说到价格,林掌柜的神色又严肃了几分,五百年的野山参,他得好好盘算,既不能亏了姑娘,也得让自己的药铺能承受的起毕竟这样的珍品,买下来之后,要么是卖给有需要的贵人,要么是当成镇店之宝,往后仨月的资金周转,怕是要紧巴些。
林掌柜抬头看向沐星然,眼神里满是诚恳:“姑娘,实不相瞒,我们诚兴药铺虽小,但也知道这参的价值,一万一千两,这是老朽能拿出来的最高价,若是姑娘觉得少,老朽还能再添些上等的滋补药材,绝不让姑娘吃亏。”
沐星然听到这个价格,眼底闪过一丝惊讶,她原本以为,诚兴药铺规模小,最多只能出到八千两,没想到林掌柜竟然直接开到了一万一千两。
她想起刚才养生堂掌柜和王老爷那副盛气凌人的模样,再看看眼前林掌柜的,一万一千两已经超出她给的价格了。
沐星然朝着林掌柜笑了笑,“林掌柜爽快,就按您说的价,一万一千两。”
一旁的阿福听的张大了嘴巴,一株人参一万一千两啊!这可是比他们药铺半年的收入还要多!
沐星然看着阿福的模样,忍不住笑了笑,她对着林掌柜说道:“林掌柜,其实我这次来,一共带来了两颗这样的人参,方才只拿了一颗出来让您看,另一颗的品相,和这颗不相上下,您要是有意,咱们也能一起谈谈价格。”
林掌柜闻言,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方才还觉得一万一千两收一株五百年的野山参是捡了个漏,没想到沐星然竟还有第二株。
就在这时,沐星然又从布袋里拿出另一个木盒子,林掌柜小心翼翼地打开另一个盒子,只见里面的人参果然和之前那株相差无几,参须同样浓密,参体饱满。
“好!好!好!”
林掌柜连说了三个好字,“姑娘真是深藏不露,这两株人参可是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宝贝,这一株我也按一万一千两收,两颗一共两万两千两,您看怎么样,可以我这就让账房把银子都备好!”
沐星然点点头,原本还担心第二株人参会被压价,没想到林掌柜如此痛快,看来,来诚兴药铺真是来对了。
不一会儿,阿福领着诚兴药铺的账房先生过来,账房先生手里捧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盒,打开一看,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一锭锭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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