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浔看着他,许久未语。
火盆里的炭还燃着,发出轻微噼啪声。舱外江水拍船,节奏如常。
他终于开口:“你还藏着什么?”
墨千一怔。
“你袖中有匕首。”陈浔淡淡道,“藏在左袖夹层,柄上有刻痕。昨夜你拼画时,手抖了一下,刀尖划破了指腹。”
墨千脸色微变,下意识摸了摸左袖。
“你不信我。”陈浔道,“所以你准备了后手。若我无法运转剑魄诀,若我认不出玉佩,若我触画无反应……你会怎么做?”
墨千沉默片刻,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匕。匕首不过七寸,柄上刻着一行小字:“代她斩妄。”
“我准备了三招。”他低声道,“第一招,刺你手腕,夺画焚毁。第二招,割喉自尽,不让秘密外泄。第三招……”他抬头,“若你真是她等之人,我便跪下,奉匕为礼,从此随行。”
陈浔看着那匕首,忽然伸手接过。
寒刃入手,沉而不滞,锋口微蓝,似淬过毒。
他将匕首翻转,刀尖朝下,轻轻插回墨千袖中。
“我不需要你跪。”他说,“我只需要你知道——她等的人,一直都在。”
墨千喉头滚动,眼中竟有微光闪动。
陈浔转身走向舱门,脚步未停。
“告诉我去情石谷的路。”
墨千急步跟上:“往西八百里入荒原,沿赤脊岭北行,见孤松则折向西南,三日可达雾隐山口。山中有碑,刻‘情不渡,石不开’六字。若你真心赴约,石门自启。”
陈浔停下,背对墨千。
“若我到时,她已闭门?”
墨千声音很轻:“那你便敲门,一直敲,直到她听见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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