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朴雅致的走廊里,灯光柔和,高途和花咏并肩走出包厢。
方才江恒的搅扰并未在花咏身上留下太多痕迹,他步履沉稳,神情是一贯的从容。
高途则微微落后半步,脑海中还在回味着刚才的商业讨论,以及回去如何排布和细化方案。
即将转过走廊拐角,走向大堂时,旁边一个半开放的包厢门忽然被猛地推开,奔出一对打闹的情侣,两人动作幅度极大,完全没注意到门外有人。
那女孩几乎是踉跄着,整个人直直朝着高途撞了过来!
事出突然,高途的注意力还在自己的思绪里,他只觉眼前身影一晃,一股不容抗拒的拉力,将他猛地向侧后方一带!
“小心。”低沉而短促的声音在耳畔响起,然后高途失去了平衡,一头撞进了花咏坚实的怀抱里。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凝滞。
花咏正低头看着他,“没事吧?”
“没……没事。”高途垂下眼眸,掩饰着眼中一闪而过的慌乱,声音带着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微颤,“谢谢花总。”
“举手之劳。”花咏语气平静,“走吧,车应该已经在等了。”
他率先迈开步子,姿态依旧从容不迫,高途跟在他身后,却突然忍不住掉下泪来。
花咏怀抱里的那个味道,高途很熟悉,干净却执拗的清淡兰花香。
他记得太清楚了,因为当时,在那条街上,他几乎要被这信息素割裂开皮肤。当时他还好奇,花秘书的信息素为什么如此有攻击力。
所以,眼前的人,花咏,就是花秘书。
盛少游那个王八蛋!
花咏这么厉害的人,没有和沈文琅在一起,反倒为盛少游伤身伤心成这样。
高途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他压了压情绪,“对不起,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也不管走在前面的花咏,径直躲开了。
好多好多的细节一一回现,高途觉得所有的事,都串起来了。
去医院接江恒那次,盛少游也来了,他当时和江恒出去散步,盛少游还一直在。
高晴手术前夕他们来探望,也是盛少游和花咏一起来的,当时他回病房,高晴说他们一起走了。
离职的那几天,HS集团里传言花秘书离职是看上了盛放生物的那个花花公子,后来因为怀孕,又没有谈拢,就为爱走天涯了。
自己误打误撞那次,郑与山后来的确和他说过,说花咏不是和沈文琅讨论婚礼,是说的和盛少游的,而那次,花咏是和盛少游走了。
所以那天自己醉了的早上,在沈文琅家,花咏和盛少游才一直不对付。
……
还有下午,虽然是谈商务合作方案,可花咏还是忍不住在问自己和盛少游是什么关系?
还有刚刚,他和江恒之间的氛围很不对,是因为江恒知道他之前喜欢盛少游而伪装的事情。
还有沈文琅,他一直没有说过半句花咏的不是,只那天他们吵架,他当时说的是“什么花亦”,沈文琅不会和自己撒谎的。
所以他们的确是世交,也的确是一同长大,只是从头到尾,没有花亦,只有花咏。
沈文琅的确在帮花咏追盛少游,但最终,花咏伤心伤身铩羽而归。
那天他说的被宠坏,性子偏执,对盛少游求而不得,近乎疯魔,又自作聪明,荒唐至极。
其实,都是说的他自己!
高途想起那时在HS集团的露台上,花咏的那些话——
“大概是因为,我觉得我们某种程度上,算是同类?都在这个由Alpha主导的丛林里,小心翼翼地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努力生存下去。”
“那是因为我伪装得比大多数人更好。或者说,我比大多数人更早认清了现实,并且选择了最有利于自己的伪装方式。”
“如果我们不是生来就被贴上标签,只是作为高途和花咏存在,是不是会活得轻松很多?不必因为信息素、因为所谓的本能而被定义,被限制,被觊觎和争夺。”
原来,这都是花咏真的经历过。
当时听那一句句,只觉得通透,可此时这样回想起来,高途却觉得更加难受。
自己这样不惹眼的陷进泥潭不能自拔就算了,花咏这么明媚还爱而不得,自己满身伤的出来面对世事,结果只好编出一个“花亦”的人来搪塞。
那样温柔的人,曾经还问自己,有没有想过,换一个心上人。
那他呢?
……
“高途,高途……”突然从外面传来花咏的声音,由远及近, “高途,没事吧?”
高途猛地从混乱的思绪中惊醒,像是被窥见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狼狈。他迅速抬手,接了捧水,用力抹过脸颊和眼眶,拭去那些不请自来的湿意,又深吸一口气,压下方才在脑海中翻腾的,关于花咏所有画面的胡思乱想。
谁伪装的时候,也不想别人知道吧。
这一刻,高途似乎和花咏达成了某种心照不宣的共鸣。
他们都戴着面具生活,都深知那份不得不隐藏真实自我的艰辛与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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