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途磨蹭了许久,才从客房的浴室出来。他仔细地洗漱,仿佛要洗去昨夜残留的酒精和那一丝不该有的脆弱。又从衣柜里挑出一套合身的衣物换上。
这些许熟悉的慰藉,像一层无形的铠甲,终于将那个酒后失态,惹了这一串人的自己,暂时封印了起来。
高途感觉好了一些,至少表面上是。
站在走廊尽头,望着餐厅的方向,高途深吸一口气。
罢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既然已经在这里,就只能面对。
他带着亦步亦趋的王子,迈步走进餐厅。然而,眼前的景象让他瞬间愣在原地,刚刚建立起的心理防线差点崩塌。
沈文琅没有坐在长桌的主位上。
那张足够容纳十来人的长桌两旁,泾渭分明地坐着四个人。
沈文琅和郑与山占据了右边,盛少游和花咏则占据了左边。
更让人头皮发麻的是,他们每个人旁边,都刻意空出了两个座位,仿佛在无声地划分着阵营,预留出某种选择的位置。
高途内心一阵无语的哀嚎。
沈文琅!你又不拖家带口,一个人住搞这么长的餐桌做什么!显摆吗?他腹诽着,目光快速扫过那四个神色各异的男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他心一横,干脆避开那复杂的站队暗示,抬脚准备朝着左边,花咏旁边的空位走去——至少,花咏是个Omega,怎么也能说的过去。
可他刚走了两步,坐在花咏旁边的盛少游忽然手臂一扬,搭在椅背上的外套“啪”地一下,精准地滑落,恰好盖在了那个空椅子上。
盛少游甚至没回头看高途,只是盯着自己面前的咖啡杯,嘴里冒着显而易见的酸气,“高途,看来你在这儿不仅是有一只长颈鹿,连换洗衣物都常备着呢?这客房服务,可真够贴心的。”
这话精准地刺破了高途刚刚穿好的“铠甲”,他的脸瞬间不受控制地泛红,仿佛又变回了刚刚那个被盛少游堵在墙角窘迫不已的人。
就在高途尴尬得长不出嘴时,坐在对面的沈文琅开口了,声音平稳,“盛总,这话就明知故问了。高途之前是我的秘书,跟了我那么多年。这个家,他住的时间,零零总总加起来,恐怕也不比我少多少。这里有他的几件衣服,很奇怪吗?”
高途听得耳根更热了。
沈文琅这话……听起来怎么那么……
什么叫比他住的时间少不了多少?
他明明只是偶尔加班太晚,或者有时意外情况才会留宿!
可沈文琅是主人,又是在替他解围,虽然方式诡异,他此刻若反驳,无疑是火上浇油。高途只能红着脸,咬紧牙关,沉默地承受着这几道意味不明的目光。
这时,郑与山动手将自己面前一份已经分装好的精致早餐餐盘,往自己旁边的空位前方推了推,然后抬眼看向高途,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拒绝的邀请,“别在那里罚站了,过来吃点东西吧。你昨晚喝了酒,早上不进食对胃不好。”
高途心里愈发觉得奇怪。
这几个人……到底怎么了?
那会儿,气氛还没这么诡异。
但多年秘书的职业生涯磨练出的直觉告诉他,眼下这个阵仗,刀光剑影都藏在看似平静的对话下,谁也不能轻易招惹,最好的办法就是远离风暴中心。
高途清了清嗓子,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自然,“谢谢,我不太饿,你们吃吧。”
一直安静坐着,仿佛置身事外的花咏,此刻也抬眸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邃难辨,话中有话地淡淡开口,“我们等了这么久,不就是为了等你一起,安安稳稳地吃顿早饭吗?”
一起吃早饭?
高途心里苦笑。这哪里是等他一起吃早饭?这分明是逼他选择坐在谁的旁边去吃这顿早饭!
这是一场无声,幼稚却又无比认真的较劲。
这四个人,仿佛达成了某种默契,谁也不先让步,谁也不主动给高途一个台阶下,就等着看他如何抉择。
高途被这几道目光牢牢锁定在餐厅中央,像站在舞台聚光灯下的囚徒。他目光再次逐一扫过,沉稳中带着掌控的沈文琅、温和下藏着期待的郑与山、脸上写满高途我跟你没完的盛少游,还有看起来很冷静旁观的花咏。
既然A、B、C、D,无论选哪一个,好像都会引爆其他三个答案,那……
高途心一横,在众目睽睽之下,迈步走向了郑与山。郑与山眼中闪过不可察的亮光,身体似乎都微微放松了些。盛少游撇撇嘴,花咏依旧没什么表情,沈文琅则微微挑了下眉。
然而,高途并没有在郑与山旁边的空位坐下。他只是俯身,端起了郑与山刚刚推过来的那份早餐盘子,然后,在所有人惊愕、疑惑或玩味的注视下,径直走向了那把一直空着的长桌主位的椅子!
王子似乎感受到高途破釜沉舟的气势,也昂首挺胸,神气活现地跟着高途,绕到主位旁蹲坐下。
高途拉开那张沉重的椅子,坦然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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