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途……”沈文琅下意识地想伸手去碰他,想打破那层让他心慌的隔膜。但高途微微后退半步,避开了他的触碰。
高途的目光平静地扫过韩越,最终落在沈文琅身上。那眼神里没有了往日的隐忍、波动,甚至没有了刚才被强迫时的愤怒,只剩下一种耗尽所有心力后的沉寂,如同燃尽的灰烬。
他微微吸了一口气,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回荡在落针可闻的房间里,“沈总,如果没有其他吩咐,”他顿了顿,似乎在斟酌最准确的用词,也像是在做最后的确认,“我想先回公司,处理后续……合约移交事宜。”
沈文琅的心脏猛地一缩,一股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般从头顶浇下。他下意识地想开口阻止,想说“不必移交”,想说“我来处理”,但高途接下来的话,彻底将他打入冰窟。
高途的视线微微下垂,落在自己刚才被韩越攥出红痕的手腕上,又很快移开,仿佛那与他无关。他的语气依旧平稳,却带着一种公事公办的、最终判决般的冷酷,“由于我个人严重失信,不正当获取假期,加上未能妥善处理与合作方的关系,我的辞职报告,会在近期正式提交人事部。请您知悉。”
他抬起眼,再次看向沈文琅,目光坦然,却又疏离得像隔着千山万水。
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得沈文琅耳边嗡嗡作响。他几乎能听到自己血液瞬间冷却的声音。
“至于工作交接,”高途仿佛没有看到沈文琅骤然失血的脸色和骤然收紧的拳头,继续用那种平稳到残忍的语调补充,“请您放心。我会在合约到期之前,将所有未尽事项梳理清晰,形成书面报告,确保无缝对接,不会给公司和接任者留下任何麻烦。”
最后,他微微颔首,做出了一个无可挑剔的、却也是最伤人的告别姿态。
“抱歉。”
这声“抱歉”,不是为了三年前的伤害,不是为了此刻的混乱,而是为了他即将离开这个事实。
是一种彻底的、单方面的了断。
说完,他不再看任何人,包括一旁脸色同样难看的韩越,以及眼神复杂的花咏。他挺直了那仿佛承载了千斤重量的脊背,步履甚至称得上平稳,径直走向那扇被撞坏的门,没有丝毫犹豫和留恋。
经过花咏旁边,错身时,高途再次低声说了一句:“麻烦花秘书送沈总回去。”
花咏看着高途挺直却难掩孤寂的背影,眼神复杂,最终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高途拉开门,走了出去。
将那间充满了信息素对抗、激烈情绪和未尽之言的房间,连同里面那两个同样因为他而失控的男人,彻底关在了身后。
没想到,这次,换他先从废墟里摔门而去。
房间内,再次陷入一片死寂。
韩越颓然地后退一步,靠在墙上,抬手遮住了眼睛。
高途甚至不需要激烈的言辞,只是那份彻底的“从来不是”和“职业选择”,就将他所有的执念和不甘都变成了可笑的一厢情愿。
而沈文琅站在原地,看着高途离开的方向,高途走了出去,没有激烈的争吵,没有控诉的泪水,只有这冷静到极点的辞职声明,和他消失在门口决绝的背影。
在这一刻,沈文琅知道,有些东西,在他尚未真正抓住的时候,似乎已经悄然滑走了。他还清晰地意识到,高途不是在闹脾气,他是真的要走了。
辞职?要走?
如果高途离开自己身边,去到他看不到的地方……
沈文琅的脸色完全变了,他想到了他的领地规则,想到了他的天罗地网,想到了绳索和牢笼,甚至,他还想到小时候家里囚禁Omega父亲的那个屋子……
只有一直清醒自持的花咏,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高途,骨子里果然是个冷静杀伐的人。
只是,把自己武装得这样好,连痛苦都藏得这样滴水不漏,真的不会给在暗中等待的人,提供最好的介入时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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