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什么时候来的?”
“凌晨四点左右,”常屿精确汇报,“确认高秘书彻底脱险,生命体征平稳后,直接开车来的。”
凌晨四点……
在高途转危为安之后,他没有留在医院守候,没有借此机会拉近关系,而是选择了一个人躲进这里,用最原始暴力的方式,去消耗掉那些因高途而起的、汹涌却无法宣之于口的欲望与挣扎。
花咏静静地站在那里,良久,才用一种听不出喜怒的、极低的声音说了一句,“盛先生,还真是……正直得令人意外。”
但常屿,却从里面听出了很多东西。有一丝庆幸,有一丝嘲讽,或许,还有一丝连老板自己都不愿深究的、微妙的挫败感。
花咏口中正直的盛少游,此时正身处X-HOTEL中一间粉碎室里,传说连S级Alpha狂暴失控时释放出的力量,也能被消弭殆尽的地方。
谁也没想到,这次光顾的,竟然是向来游戏人间、看似无牵无挂的盛少游。
他将高途送到医院,调用了最新的药物,亲眼确认他脱离危险,体征平稳后,又交代提高患者信息密级后,才像逃离洪水猛兽般,将自己缩进了这个纯白的牢笼。
闷响一直在密闭的空间里回荡,金属扭曲,湿透了的衬衫紧贴在结实的背肌上,汗水更沿着紧绷的身体线条滑落,在地板上洇开深色的水迹。额前碎发湿漉漉地搭着,却遮不住他眼中翻涌的、近乎暴戾的赤红。
像是在跟无形的敌人搏斗,每一记重击都带着摧毁一切的决绝,仿佛要将昨夜印在脑海里的画面——高途含泪紧闭的双眼,那脆弱又难堪的神情,以及自己当时几乎失控的心跳——全都砸个粉碎。
他盛少游,风流恣意,万花丛中过,何曾有过如此狼狈的时刻?
时间太长,接班经理进来,看这满屋的狼狈。语气带着难以置信的调侃,却又一针见血:“我的盛少爷,你这是在……为谁守身如玉?”
“守身如玉”四个字,像一根针,精准地刺破了盛少游紧绷的神经。
挥舞的动作猛地顿住,盛少游背对着来人,剧烈地喘息着。他没有回头,只是手指,因为过度用力而骨节泛白。这双手,昨夜差点就遵循了Alpha最原始的本能,攫取那近在咫尺的甜美。
守身如玉?
为了高途?
为了那个昨夜在他怀里颤抖,却用眼泪无声拒绝了他的高途?
为了那个他明明可以顺势标记,却最终选择狼狈逃离的高途?
这个认知让他感到无比的荒谬和愤怒。但平素那双总是漫不经心的桃花眼里,此刻只剩未褪的血色和一种被戳破心事的凶狠。
盛少游盯着来人,声音因脱力和情绪激动而沙哑不堪,带着强烈的警告意味,“我的事,轮不到你管。”
可是说完,心里那头因为高途而苏醒、正在疯狂冲撞栅栏的野兽,好像又开始在蠢蠢欲动。毕竟有些东西,一旦破笼而出,就再也关不回去了。
看着一室的狼藉,盛少游做了一个决定,大步离去的时候,每一步都踏得决绝,仿佛要将那个失控的自己永远留在身后。
可空气中,那若有若无、仿佛烙印在灵魂深处的鼠尾草余韵,却纠缠着苦橙与朗姆酒的烈意,如影随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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