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辰走出街道办大楼时，天边最后一抹霞光正被暮色吞没。他站在台阶上稍作停留，目光扫过楼前那块斑驳的“和平街道办事处”铜牌，嘴角微微扬起。
他没有急着回家，而是沿着街边慢步向前。晚风带着初夏的温热拂面而来，街边摊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市井烟火气中透着一股生活的踏实感。
他一边走，一边翻看通知上的内容。展示会定在下周三上午九点，地点是区会议中心二楼报告厅。参会人员名单里，王建军的名字赫然在列。
林辰停下脚步，眼神微沉。
他知道，王建军不会无缘无故推荐他发言。这背后，恐怕另有算计。
手机震动了一下，是刘伟发来消息：“哥，赵德柱今天下午请假了，说是身体不舒服。”
林辰眉头一挑，回复：“盯住他动向。”
他转身走向地铁站，脑海里已经开始盘算接下来的应对策略。王建军、赵德柱、孙老板——这几个人最近的动作频繁得有些反常。他必须提前布局，不能让他们有可乘之机。
第二天清晨，街道办综合科办公室。
林辰刚坐下，陈雪就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份打印出来的文件。
“你看看这个。”她把文件放在桌上，“我昨天下班前整理档案，发现文化广场项目的审批流程记录被人修改过。”
林辰接过文件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逐渐冷了下来。原本清晰的审批时间线变得模糊，几处关键节点的时间标注出现了明显的不一致。
“是谁改的？”他问。
“不清楚，权限范围比较大。”陈雪低声说，“但我觉得赵德柱有问题。他这几天行踪很可疑，经常在下班后跟王副主任见面。”
林辰点点头，没有说话。他心里已经有了大致的判断。
上午十点左右，王建军出现在走廊尽头，手里拎着一个黑色皮包，神情从容。林辰从窗户望出去，看到一辆陌生牌照的商务车停在楼下，车窗紧闭，看不清里面的人。
他起身走到门口，对正在泡茶的刘伟道：“去查一下那辆车的车主信息。”
刘伟点头，悄无声息地出了门。
中午吃饭时间，林辰和陈雪一起去了单位附近的一家小饭馆。两人坐在角落，话题自然转到了即将到来的展示会。
“你打算怎么讲？”陈雪问。
“实话实说。”林辰端起汤碗喝了口热汤，“他们想让我出丑，那就得先给我机会开口。”
陈雪看着他，欲言又止。
“你在担心什么？”林辰放下碗。
“我在想，如果他们真的准备了什么东西……”她压低声音，“比如假证据，你怎么应对？”
林辰笑了笑：“假的永远成不了真的。只要我们自己站得稳，他们再怎么折腾也没用。”
陈雪轻轻叹了口气：“希望如此吧。”
饭后回到办公室，林辰打开电脑，调出文化广场项目的所有原始资料。他一页页核对，试图找出可能被篡改的地方。就在他准备关掉文档时，突然注意到一处细节：某份批复文件的落款日期，比实际审批会议召开的时间还早了三天。
这是个明显的漏洞。
林辰立刻截图保存，并将所有相关电子档备份到加密云盘。
当天傍晚，刘伟回来汇报：“那辆车登记在一家建筑公司名下，法人代表是孙老板。”
林辰心中已有数。
当晚，王建军家中。
客厅灯光昏暗，王建军坐在沙发上，对面坐着孙老板，还有赵德柱。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王建军问。
赵德柱点头：“搞定了。我模仿了他的签字，还伪造了一份‘提前审批’的会议纪要。只要在展示会上当众拿出来，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孙老板摸了摸下巴，语气略带迟疑：“这事要是败露了，咱们几个都得进去。”
“怕什么？”王建军冷笑，“现在是他爬得越高摔得越狠的时候。他要是倒了，你们也不用愁以后没人罩着。”
孙老板没说话，只是低头抽烟。
赵德柱却显得信心十足：“放心吧，我做得很干净。就算他事后查，也找不到破绽。”
王建军满意地笑了。
第二天，林辰照常上班。他在办公室里接了个电话，是纪委那边打来的，询问他是否愿意参加一次关于基层政务透明度建设的调研座谈会。
挂断电话后，他拨通了陈雪的号码：“你下午帮我盯一下赵德柱，看他有没有往外送材料。”
“好。”陈雪应声。
整个上午，赵德柱都在自己的办公室，大门紧闭。偶尔有人路过，也能听到他在打电话，语速很快，像是在交代什么事情。
午饭过后，陈雪借口去复印室，绕到赵德柱办公室门口。门虚掩着，她从门缝里瞥见赵德柱正在收拾一叠文件，放进一个牛皮纸袋里，然后塞进了背包。
她迅速拍下照片，转身离开。
下午三点，林辰收到陈雪的信息：“赵德柱拿了文件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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