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药剂如同无形的锁链,瞬间勒紧了陈成意识的咽喉,将他强行拖入黑暗的深渊。那沉重的垃圾通道关闭声和搅碎机般的闷响,是他坠入虚无前最后感知到的、来自外部世界的残酷回音。
病房内,死寂骤然降临,只剩下仪器发出单调、象征着生命尚未完全熄灭的滴滴声。
戴着红色红外目镜的灰衣人动作精准高效。他迅速拔出注射器,针尖在灯光下折射出一点寒芒,随即被装入一个密封袋。另一个灰衣人松开钳制陈成的手,铁钳般的手指在陈成颈侧动脉处停留了片刻,确认脉搏虽然微弱混乱,但尚未停止。
“目标生命体征临界,但未脱离预期范围。” 声音平平无波,如同在宣读设备参数。
护士的脸色依旧苍白如纸,双腿微微发颤。她强迫自己不去看病床上那个几乎被血浸透、胸膛微弱起伏的人形,目光死死盯着地面翻倒的垃圾桶和散落的污物。
“收拾干净。” 器袋子的灰衣人命令道,红外目镜的红点在护士身上扫了一下,“包括所有物品,尤其是束缚装置碎片。”
护士如同被电流击中,猛地哆嗦一下,慌忙蹲下,手忙脚乱地将倾倒出来的带血纱布、药棉、废弃针管一股脑抓回黄色医疗垃圾桶。她的动作又快又急,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恐惧。手指不可避免地触碰到了那条崭新的、灰白色、沾满了陈成血迹的尼龙束缚带——它静静地躺在污物最下面,金属锁扣上那道极其细微的划痕,在血污的掩盖下毫不起眼。护士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清除所有痕迹!她看也没看,几乎是本能地将这条束缚带连同其他污物粗暴地塞回桶内,仿佛那是一条毒蛇。
压制陈成的灰衣人则走向病床一侧,冰冷的目光落在金属护栏焊接点。那里,一小片带着暗红血迹和皮屑的束缚带布条,像一片被遗忘的枯叶,顽强地挂在粗糙的金属锐角上。灰衣人伸出戴着战术手套的手指,精准地捏住布条,撕了下来。
就在这时,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节奏稳定,带着一种掌控全局的从容。
钱伯言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依旧是那身熨帖的深色行政夹克,面容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凝重。他的目光如同手术刀,先扫过床上毫无知觉、如同血葫芦陈成,在那惨烈的伤口上停留片刻,眉头几不可查地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恢复到那种深潭般的平静。接着,他的视线落在护士正在奋力塞污物的垃圾桶上,最后,落在了灰衣人手中那片染血的布条上。
“情况?” 钱伯言开口,声音不高,却瞬间成为房间的绝对中心。他缓步走进来,皮鞋踩在地板上,没有发出灰衣人那种沉重的“咚咚”声,却每一步都带着无形的压力。
拿着布条的灰衣人上前一步,将布条递向钱伯言,红外目镜的红光微微低垂:“目标剧烈反抗,挣脱旧式束缚带。试图夺取备用束缚带时被压制,此碎片为其挣扎残留。” 他的汇报简洁、冰冷,完全省略了陈成扣脉门、避针尖、塞束缚带入桶等一系列惊心动魄的细节,只呈现出一个“垂死挣扎未遂”的事实框架。
钱伯言没有去接那片肮脏的布条,只是垂眸瞥了一眼,淡淡地道:“处理掉。”
灰衣人无声点头,手指捻动,那片布条被揉成一团,随意地塞进了自己制服的口袋里——一个将被统一处理的“废弃物”。
钱伯言的目光移向护士,带着一种审视的意味:“顾岚护士?”
护士浑身紧绷,如同受惊的兔子,猛地抬头,嘴唇哆嗦着却发不出完整的声音,只能用力点头。
“记录。”钱伯言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指令性,“病人陈成,因突发精神狂躁症状,剧烈挣扎导致术后伤口严重崩裂,大出血。值班护士顾岚,在试图控制病人、重新束缚过程中,因病人极度亢奋、力量过大,未能及时有效约束,并间接导致病人二次创伤,伤势恶化。院方紧急介入处置,目前病人生命体征极不稳定,已注射强效镇静剂维持。”
他语调平稳,字斟句酌,每一个词组都像经过精确的打磨,编织成一张看似合情合理、实则蕴含致命剧毒的逻辑之网。护士顾岚的脸色彻底失去了最后一丝血色,钱伯言的话语如同冰冷的铡刀,悬在了她的头顶。她明白这段话一旦记录在案,签上她的名字,她就成了板上钉钉的“直接责任人”,背负上“失职导致病人重伤”的重罪指控!
“我…我…” 顾岚张着嘴,巨大的恐惧让她几乎窒息。
钱伯言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穿透她的恐惧,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冷漠和隐隐的、上位者的不耐烦:“有问题?” 这轻飘飘的三个字,却比任何呵斥都更有分量。它不是在询问,而是在宣告:你没有选择的余地。
顾岚的身体晃了一下,仿佛被抽干了所有力气。她看着病床上气息奄奄的陈成,又想起监控室屏幕前钱伯言那掌控一切的眼神,以及他背后那庞大到令人绝望的阴影。反抗的念头刚冒出芽,就被彻骨的寒意瞬间冻结、碾碎。她颤抖着,极其缓慢地摇头,声音细若蚊蚋,带着哭腔:“没…没有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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