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山里待一天,江步月算是见识了望朝的“傻人有傻福”。
刚念叨着想吃肉,就有肥兔子撞他腿上;背着竹筐摘野果,一抬头,树杈间藏着个暖烘烘的鸟窝,四个青壳鸟蛋在枝叶间闪着光;弯腰采蘑菇,草窠里竟卧着一窝野鸡蛋。
“你这运气也太逆天了吧?”江步月捧着鸡蛋,满眼惊奇。
望朝蹲在旁边,嘿嘿傻笑,掏了个野树莓塞进她嘴里:“娘说傻人有傻福嘛!”
江步月看着望朝,心里直犯嘀咕:这哪儿是傻福,简直是气运之子!
换作别人,别说鸟蛋野鸡蛋了,连兔子毛都见不着,这也是为什么这年代缺衣少食,却很少人山上的缘故,山里的飞禽走兽比人还精,早就被肉馋红了眼的村民们吓得闻风丧胆,一闻到人气就赶紧躲进石缝里,哪会轻易现身。
啊……除了上午那只傻兔子。
思索间,面前草丛突然晃动了一下,一绺泛着金属光泽的彩色鸡毛擦着草茎掠过,江步月甚至没来得及眨眼,已经条件反射发动异能。
扒开沾着露水的草茎,只见一只锦鸡正立僵在草丛中,高耸的彩色尾毛仍在微微震颤。
江步月面露喜色,抱着野鸡的样子宛若抱住了自己的亲儿子,刚才追击野鸡时,异能在五百米外溃散的挫败感瞬间灰飞烟灭,看来这异能不是没用,只是得守着眼前的方寸之地使。
“媳妇儿好厉害!”望朝的巴掌拍得山响,粗布袖口扬起的灰尘都带着欢喜,愣是把开了作弊神器的江步月臊红了脸,连忙扯开话题。“你运气这么好,带回家的肉应该不少吧,老大老二为什么非要跟你分家?”
望朝拍掌的动作陡然一滞,脸上的傻笑僵在嘴角,跟着蹲下身拨弄鸡尾羽,“李红梅总趁我上山,把肉偷偷带去给她娘家弟弟,有时候还拿出去换钱,老二一家就是听了她的挑拨,才跟着闹的。”
江步月看着他突然绷紧的下颌线,那道平日里被傻笑掩盖的棱角此刻清晰得吓人。
“最后一回是我跟娘去自留地刨土豆,回来时天都擦黑了,一推门就看见她们围着炕桌兔肉,骨头渣子扔了满地……”他手下突然用劲,掐落几根艳红的鸡羽,“我把桌子掀了,一桌大小被吓得够呛。从那以后,我就只在山里把肉烤熟了,再带回去给我娘吃。”
说到这里,望朝脸上有了一丝得逞的笑意,“她们闹了三天三夜,又是哭丧又是摔盆,看我死活不分她们一星半点肉,就一天杀一只家里的鸡,逼我娘把我分出去。”
“人心不足蛇吞象。”江步月听得拳头都硬了,这群不要脸的,还把自己包装成了受害者,不知道的,还真以为这些年是她们在倒贴着养望朝,给他们委屈的。
“现在不是挺好嘛?”望朝看着媳妇儿一副想咬死她们的样子,心里熨帖不已,忍不住抬手戳了戳她气鼓鼓的脸颊,“以后这肉,全是咱和娘的,谁也别想再白吃一口!”
山风掀起他额前碎发,那双总含着傻气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满足的光,深深感染着江步月。
……
阳光开始沉入山坳的时候,望朝和江步月终于连背带提着五捆柴火回到了家。
“哎哟!怎么一下弄这么多,离入冬还有好几天呢,过两天就能排到队里的板车了。”刘玉兰赶忙迎上前,接过江步月手上的两捆柴火,“今天没有遇到危险吧?”
“没有,我媳妇还抓到了一只野鸡呢,娘你看!”望朝献宝似的掀开背篓一角,刘玉兰笑得眼睛眯成缝,“哎哟!好肥的鸡,月月太厉害了,正好娘今晚炖鸡汤给你补补身子,你们先去洗澡,水已经烧好了。”
木桶里的热水腾起白雾,江步月坐进去,热水瞬间包裹全身,紧绷的筋骨渐渐舒展,疲惫随氤氲水汽一同蒸发,只剩满心惬意。
原主不知道多久没洗澡了,搓了一会,水上就漂浮起一层污垢,江步月简直不忍直视。
“月月洗好了吗?”刘玉兰在门外轻敲木板,“娘给你做了身衣服,你看看合不合身。”
这年头没几个裁缝,家里的衣服都是自己裁自己缝的,刘玉兰的眼睛就跟尺一样,江步月穿着十分刚好,灰蓝色的土布衣裤针脚细密,袖口还绣着朵小小的山茶花。新布鞋也很合脚,厚实的千层底用红线纳着“平安”字样,鞋帮软乎乎的。
“谢谢娘。”
这平整细密的针脚,一看就不是一天能赶出来的,再看看刘玉兰眼底的乌青,江步月整颗心像被泡在水里,热乎得厉害。
“傻孩子,你叫我一声娘,以后咱们就是一家人了,一家人不说谢。”刘玉兰目光柔和,拍了拍江步月的手背,才掏出一管药,“娘给你擦擦伤。”
原主常年在山里乱窜,不是跟动物打架,就是打队里的人,身上伤痕新旧交替,江步月经历过末世,到没觉得有什么,但看刘玉兰心疼的样子,还是选择了闭嘴。
黄昏的微光从门外斜斜照进来,在土炕上映出狭长的光影。刘玉兰半跪在炕前,灰白的鬓发被染成暖金色,她佝偻着脊背,布满老茧的手正小心翼翼地蘸取药膏,目光专注地落在江步月的伤口上,眼角的皱纹里盛满了担忧与疼惜。
江步月看着她温柔的眉眼,恍惚间,渐渐和记忆里妈妈的身影重叠,八年前的地震废墟里,妈妈也是这样颤抖着双手,用最后干净的布条为她包扎伤口,气若游丝却坚定地对她说:“别怕,妈妈在。”
江步月喉咙发紧,眼眶泛起潮热。就在这时,一声,望朝探进脑袋,傻笑着喊道:娘,媳妇儿,开饭啦!
空气中弥漫着的鸡汤香气裹着柴火味扑面而来,瞬间打破了空气中凝结的思念。
野鸡被分成了两半,一半炖汤,一半炖蘑菇,江步月瞬间什么情绪都没了,只剩下饥肠辘辘。
刘玉兰将炖得软烂的鸡腿舀进她碗里,望朝则给她夹来一块金黄的鸡块,油星溅在粗陶碗沿。
江步月望着碗里堆叠的食物和两张盛满关切的脸庞,忽觉胸腔被某种温热填满。
山风穿过窗棂,卷着远处归鸟的啼鸣,而这一刻,时光仿佛甘愿为这方土灶前的温馨驻足,任无尽的温柔在蒸腾的热气里缓缓流淌。
谁也没看到,被暮色浸透的门缝外,一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屋内其乐融融的场景,闪烁的眼里翻涌着嫉妒与不甘,沾着草屑的鞋底碾过地上掉落的野鸡毛,发出细碎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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