剿匪任务回来后,徐小栓又恢复了王府巡夜的日常。200点天命点和三天的修炼加速奖励让他实力稳步提升,《戊土锻体诀》第一层的经验条缓慢但坚定地向前推进,距离突破到末流武夫后期只差临门一脚。
他对那日乌鸦栏子校尉那句意味不明的评价思考了许久,最终决定不去深究。褚禄山的心思,不是他能揣测的,当前最重要的还是提升实力,完成“活下去”的主线任务。
这日夜里巡夜,路线恰好经过王府内一处靠近后花园的区域。此时已是深夜,万籁俱寂,只有虫鸣声声。
忽然,一阵悠扬却又带着几分荒腔走板的箫声隐隐约约从花园深处传来。这箫声技巧实在不敢恭维,时而尖锐刺耳,时而呜咽断续,在这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
同行的王五皱了皱眉,低声道:“这谁啊?大半夜的鬼哭狼嚎,也不怕吵到王爷休息?”
赵虎脸色微变,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压低声音道:“闭嘴!想死吗?听这调调,除了咱们那位世子殿下,还能有谁?”
徐凤年?徐小栓心中一动。这位世子爷又在搞什么幺蛾子?他下意识地运用《听风辨位》,仔细倾听。
箫声虽然难听,但吹箫之人似乎乐在其中,吹到兴处,还夹杂着几句不成调的吟唱,似是某种乡野小调,放浪形骸,与这王府的森严格格不入。
【触发支线任务(观察):探究世子徐凤年深夜怪异行为的真相。】
【奖励:根据观察深度结算天命点。风险:极低(被驱赶)或极高(窥破秘密)。】
系统任务再次出现,这次的目标竟是徐凤年。
徐小栓犹豫了一下。好奇心和对天命点的渴望最终占据了上风。他低声对赵虎道:“赵什长,你们继续按路线巡视,我内急,去旁边方便一下,马上跟上。”
赵虎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似乎猜到他想干什么,但想到世子那些荒唐事也没什么秘密可言,便摆摆手:“快点!别惹事!”
徐小栓应了一声,借着《敛息术》和夜色掩护,悄无声息地脱离队伍,朝着箫声传来的方向摸去。
越靠近后花园,箫声越大,也越发……难听。但徐小栓却渐渐皱起了眉头。
这箫声……似乎并非完全胡乱吹奏。在某些断续的音节和奇怪的转调中,隐隐暗合着某种独特的呼吸频率?甚至……有点像内力运行的某种偏门路径?
他不敢确定,只是觉得这荒腔走板的背后,似乎藏着点什么。
他小心翼翼地藏身在一簇茂密的竹林后,透过缝隙向花园中的小亭望去。
只见亭中,世子徐凤年披着一件宽松的锦袍,衣襟微敞,头发随意披散,正对着月光,摇头晃脑地吹着一支玉箫。那神态,那姿势,活脱脱一个沉溺声色的纨绔子弟。
亭子周围散落着几个空酒壶,酒气微醺。
但徐小栓的《听风辨位》却捕捉到,在徐凤年看似随意的步伐移动和身体晃动间,脚下的方位暗合九宫,周身的气息随着那难听的箫声时而散漫,时而凝聚,体内似乎有一股极其微弱却精纯无比的内力在沿着某种玄奥的路线缓缓流淌,与箫声、步伐形成一种诡异的和谐。
他在练功?!
用一种极其隐蔽和……荒唐的方式在练功!
徐小栓心中剧震!这位世子殿下,根本就不是外界传闻的那样不学无术!他一直在伪装!
就在这时,徐凤年的箫声忽然一停。
他放下玉箫,打了个酒嗝,懒洋洋地朝着徐小藏身的方向瞥了一眼,嘴角似乎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哪来的野猫,偷听本世子吹箫?听得如此入迷,莫非是被本世子的天籁之音打动了?”
徐小栓浑身一僵,被发现了!
他心脏狂跳,正不知是该立刻现身请罪还是继续躲藏。
却见徐凤年又自顾自地拿起酒壶灌了一口,哈哈笑道:“罢了罢了,知音难觅啊!既然你喜欢听,本世子就再为你奏上一曲《十八摸》助助兴!”
说完,他竟然真的又吹起了那不堪入耳的靡靡之调,比刚才还要荒诞不羁,彻底打断了刚才那种玄奥的韵律,又变回了那个彻头彻尾的荒唐世子。
徐小栓瞬间明白了。徐凤年发现了他,但并没有点破,而是用更荒唐的行为掩盖了过去,顺便警告他不要再窥探。
他不敢再多留一秒,立刻屏住呼吸,以最快的速度,悄无声息地退出了竹林,朝着巡夜队伍的方向追去。
直到追上赵虎和王五,他的心还在砰砰直跳。
“怎么了?脸色这么白?真遇到鬼了?”王五打趣道。
“没……没事。”徐小栓勉强笑了笑,“就是肚子有点不舒服。”
赵虎看了他一眼,没多问,只是道:“没事就好。世子爷就那样,习惯就好。他荒唐他的,咱们巡咱们的夜,互不打扰。”
徐小栓点点头,心中却波澜起伏。
荒唐?那真的是荒唐吗?
那看似荒诞不羁的箫声步伐,那精妙的内力控制,那敏锐到可怕的洞察力(自己《敛息术》熟练级都被瞬间发现),以及那轻描淡写、不着痕迹的警告……
这位北凉世子,藏得比所有人想象的都要深!他的荒唐,本身就是一种大智慧!是一种在离阳朝廷、北莽高手、北凉内部各方势力注视下的完美伪装和保护色!
【支线任务(观察)完成。基于宿主窥破部分真相,评价:良好。】
【奖励:天命点150点。】
【提示:你对世子徐凤年的认知加深,危险等级提升(知晓秘密)。】
【当前天命点:470 + 150 = 620点】
奖励丰厚,但徐小栓却高兴不起来。知晓了不该知晓的秘密,往往意味着更大的危险。
他再次看向王府深处,那座世子的院落方向。
这座王府,当真是步步惊心。不仅要有实力活下去,还要有足够的眼力和智慧,才能分辨什么是真正的危险,什么是伪装下的真实。
徐凤年用他的“荒唐”,给徐小栓上了生动的一课。
今夜之后,他看待这位世子的眼光,将彻底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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